因而他离开得毫不犹豫。
梦醒后他就更抵触了,甚至想推称不能人道中止一切。
梦只有一瞬间,并未发生什么。田氏睁着无辜无措的眼,谨慎地握住他:“是不行么?”
即使身在梦中,宋持砚亦有分寸,拿开她冒犯抓握的手。
醒后却发现自己有了变化。
宋持砚捏紧墨条。
大公子一直没说话,陈嬷嬷心也变得和郑氏一样凉。大公子说话行事都很利落,一就是一,二就二,不高兴就会无情拒绝,可从来不会含糊其辞,更别提现在这样沉默。
难道真是有难言之隐?
夫人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要还不能人道,恐怕又要哭天抢地的了,老婆子耳朵受不住啊。
干练稳重如陈嬷嬷,也露出如丧考妣的沮丧神情。
宋持砚看在眼里,昨夜他在林嬷嬷面上看到过一样的神色,和田氏的庆幸截然不同,想必也只有田氏一人会因为他不能人道而庆幸。
他缓缓地拢起眉头。
原要说出的拒绝和笔架上的狼毫笔一样被搁置了。
*
陈嬷嬷没得到明确的答案,生子的事又没办法往前推了。
郑氏和两位嬷嬷愁容不展,田岁禾也心情也矛盾。
暂时不用和那位陌生的公子做那种事,田岁禾心里多少是松快的。要和陌生人亲近太紧张是一个坎,她心里还有另一个坎:和阿郎的那回很怪很难受,她其实不想再来一次。
田岁禾对那种事怪怕的。
怎么办呢,她又不打算再嫁,又想要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夫人这样安排最合适不过了。
相比田岁禾的矛盾,郑氏心中的想法更为复杂,“难不成这孩子是反悔了,在借此推诿?”
因为长子答应配合而消散的怀疑又有复起之兆。
哎哟,又来了又来了。陈嬷嬷脑仁儿跳,“这怎么会呢?老奴方才去书房的时候,大公子看着还有些苦恼呢。老奴猜测大公子还是太守礼,无法容忍自个对弟弟遗孀起那种念头,但这正正说明大公子为人正直啊!”
“真是叫人头疼。”郑氏扶着额头,“那该如何呢。”
陈嬷嬷献计道:“想来是田娘子拘谨,大公子又重礼,得有一个人先主动点火,他们才能烧柴啊。”
谁来呢?
陈嬷嬷可不敢去劝大公子主动点,“田娘子想要孩子,至少是有主动的念头,不如劝劝田娘子。”
郑氏也觉得这样更合适,吩咐陈嬷嬷去敦促此事。
陈嬷嬷担着担子走了,在园子里碰到林嬷嬷,转手就把担子甩了出去。林嬷嬷扛着担子愁容满面地回来。
田岁禾打量林嬷嬷深了好些的皱纹,“是夫人责备您了?”
林嬷嬷心疼田娘子,也心疼自个,“哪里的事呢,老奴去问了问,郎中说昨夜那位公子身子没有问题,起不来想是因为差点火候。”
那就是说问题出在她这里吧?田岁禾看向自己,掀起衣襟红着脸偷瞄一眼:“可我生得挺诱人啊……”每次沐浴,她自己偷看自己的身体都会看得心潮澎湃,耳根直发热呢。
林嬷嬷被逗笑了,越发觉得她惹人怜,“都说干柴烈火,两个都是木头,没有火怎么行?”
田岁禾低声嘀咕,“其实只有两根木头也是可以烧起来的。钻木取火不就是这么个理嘛。”
林嬷嬷又是笑,“是是是,但是你们二人有谁主动去钻了么?”
田岁禾脸立马红了,心虚道:“钻、钻了啊……他用手钻了会,可是他自己没能起火嘛。”
林嬷嬷拉过田岁禾,“他起不来火,娘子就得给他点火嘛。您想想办法逗一逗,这样他就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