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像一阵微风,轻轻拂在伤口上。
漆白桐浑身一震,后颈通红,身体下意识想要躲,又定在原地。
明明背影肩宽背阔,却莫名有种无措的感觉。
“不碍事?”辜山月冷声道,“你一身血腥味道,在屋子里来来回回,怎么不碍事?”
漆白桐身体僵得更厉害,几乎像一截木头,低声道:“我下次多熏些香。”
“熏什么香,越熏越臭。”辜山月嫌弃地斥了句。
漆白桐嘴唇动了下,手掌按着床榻,瞧着像是要翻身跪下。
辜山月啧了声,直接伸手捏住他后颈:“我让你安生待着,你有闹腾什么,学不会听话?”
漆白桐动作顿住,像只被人拎住后脖子的猫,一动不动。
半晌,他哑声道:“我会听话的。”
他一点也不想惹她生气。
可明明做过无数任务,即便是在最虚伪可怖的权贵显要面前,他也能无声无息,一言一行挑不出任何错处来。
怎么偏偏在辜山月面前,他笨拙得像只木偶,总是惹她不高兴。
他不想的。
见他老实了,辜山月才松开他。
她手劲不小,他后颈留下两道红印子,在他温顺垂首的姿态面前,红印格外显眼。
尤其这红印还是她留下的。
辜山月多看两眼,莫名有些手痒。
两人又沉默下来。
漆白桐紧绷着,感受身后一下一下施加于伤口上的冰凉触碰,疼得近乎麻木的伤口,被触碰的那一刻仿佛又活过来,激发出每一寸的感官。
很疼,疼得他额上出了冷汗。
可在疼痛之中,有另一种难以忽视的感受,叫人期待。
如果被触碰的代价是疼痛,这交易似乎很值当。
突然,辜山月问:“谁打的鞭子?”
漆白桐回神道:“白砚。”
辜山月接着问:“白砚是谁?”
漆白桐回过脸来,眼睫掀起,点墨般的眼眸透着点难言意味。
辜山月不明所以:“说啊。”
“太子属官,东宫卫率。”
漆白桐吐出这么一句话,又收回目光,转了回去,并不期待辜山月的反应。
辜山月手掌带着他的脸转过来:“玉儿同我说,你是回内卫司述职去了。”
漆白桐睫毛浓黑低垂,半遮住眼瞳,只泄出一丁点淡淡的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