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板车从田埂上走动,並不是什么简单的工作。
因为田埂很窄,车轮子几乎得一直挨著小路的边沿走,所以只要稍不留神,车子就有可能连人带货,全都翻进田里。而一旦翻车,再想把车从田里拉上来,事情就更不容易。
陈驰家这片的麦田,田埂那是又高又陡。即便是十七八岁的壮劳力,也很难单枪匹马把板车从地里拉出来。因此一般来说,运麦子去晒场的活,都必须要两个人来做。得一个人在前面拉,另一个人在后面推,同时留心车轮的轨跡,才能保证一路顺风。
不过张建华和王志军这两个城里人明显是意识不到这里面的学问的。他俩一路小跑到陈驰身后,完全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尾隨。
在他们眼里,陈驰此时双手反握著板车把手,胸前掛著牵拉板车用的粗麻绳,一步一步地艰难向前走的样子,浑然只是一场別开生面的“体测”而已。
“呼,呼……”陈驰喘著粗气,顶著大太阳在前面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两鬢流下,將他满头的乱发浸得湿透。
张建华和王志军则不断地交换眼神,眼里的欣喜之色,越发变得浓厚。
什么叫天才啊?什么叫天生的运动员啊?
看看这年龄,看看这体格,这耐力,这力量,这爆发力!
就算拋开法力值不谈,这孩子去练別的项目,照样能练出名堂!
张建华万分满意,朝王志军微微点头。
王志军轻轻咳了一声,“誒,那个……”
但刚张嘴,话还没出口,走在前方的陈驰,冷不丁就冒出一句:
“哎哟,你麻辣隔壁的!可累死你爸爸了!”
王志军闻言,顿时目瞪口呆,把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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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合著连体育生的高素质都是天生自带的是吧?
然而陈驰却连头都没回。
他拖著板车,猛蹬双腿,一鼓作气跑上了晒场地基的斜坡。等进了晒场,更是好像瞬间解开封印一般,拉著车子一路猛衝,跑到自家的晒穀区域前。
陈驰匆匆忙忙,先將把勒在胸前的粗麻绳放下。
光著膀子的胸前和右肩上,露出一道清晰可见的,深深的红色印痕。
可陈驰显然习以为常。
他只是很著急地快步跑到一边,拿起地上的簸箕和扫把,把满地晒了好几个小时,已经干透的麦子,很迅速地扫到一起,堆起了一个分量不小的小山包。然后弄完后,转身又跑回板车旁,把车上一捆捆用麦秆系好的刚下的新鲜麦子,飞快地平铺到晒场的地面上。
张建华和王志军年轻时没有下过乡,看著陈驰这么个小孩子,如此嫻熟地干著农活,不仅没觉得小孩哥辛苦,反倒感到几分有趣。
王志军走上前,跟陈驰套近乎道:“小朋友,你这样一天能干多少活啊?”
“一亩啊。”陈驰咧著嘴对王志军笑道,一边说,一边又从扫成一堆的山包上,用簸箕装了一大斗,然后抱在怀里,哼哧哼哧朝另一边的大石碾走去。
看著陈驰把一簸箕的麦子,倒进至少几百斤重的石碾底下,王志军忽然惊声道:“不是吧,这踏马也能拉得动?”
张建华更是拍腿拽文:“天生神力啊!”
然而两人却完没想到,陈驰倒完麦子,转头就跑下了晒场。
没一会儿,他就拉著一头老黄牛,不紧不慢地走了上来。
陈驰给老牛套好绳子,牵著牛,开始一圈接著一圈,转动起大石碾。
王志军和张建华见状,顿时不由得一阵失望。
奶奶的,本来还以为是遇上神仙下凡了呢。
敢情是找外援去了……
“小朋友,你现在有空吗?”见陈驰赶著牛,压榨小动物的劳动力,好像没那么忙了,王志军终於开了口,“能不能跟叔叔做个游戏?”
陈驰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王志军一眼,但还是很友好地笑道,“没空啊,我得牵著牛走啊,不然它一个人……一头牛,会觉得只有我在偷懒,它会生气的,生气了它就不干活了。”
王志军道:“不用多长时间,就几分钟就行。”
“几分钟……那晚一点嘛。”陈驰道,“一会儿我回去吃饭的时候,再跟你们做游戏行不行?对了,你们可以找陈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