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的思绪飘向千里之外的皇城,四年前皇室的生活恍若昨日。权力、爱人、欲望交织成一只凶残的巨兽,不断的吞噬人心!
赋阳国的国主,也就是这片凡尘俗世的帝王——文成帝云藏,似乎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他在那赋阳国的朝堂之上,身著华丽龙袍,端坐在那象徵皇权的龙椅之上,俯瞰著下方林立的文武百官,举手投足间尽显帝王威严。
在其治下亿万臣民的眼中,他便是这片土地上的绝对主宰,拥有翻云覆雨的力量。
然而,在这看似稳固的权力表象之下,实则暗流涌动。仙门势力早已悄无声息地掌控了赋阳国的权力核心。
那象徵仙门的宝塔,高高在上,那仙门派驻的高徒,被奉为一国之师!
国师掌控的司天监,看似超然世外,不问俗事。他们拿著沟通天地、祈求风调雨顺这些幌子,號称代替上天行使权力,以此操控皇室。瓜分爭夺著各种修行的资源、百姓的信仰、国家的气运,用来壮大自己的宗门,强大自身的实力,以便於更好的控制王朝。
这就像一个恶性的循环,他们不停在吸取,汲取著这个国家的血液,不断的在腐蚀,腐蚀著这个国家的机构,作为供给仙门的能量,然后再变本加厉的掠夺!
他们控制朝臣、腐化军队、拉拢民心,又需要皇权去管理、建设国度,去压制臣民、阻止反抗!他们把这天下当作牧场,皇权当作他们的附庸,更是把皇室当成了他们的牧羊之犬!
如今落霞殿掌控著司天监,上阳宫渗透皇室,与落霞殿爭夺皇室的控制权!
禹王沉浸在漫长的思绪中,香炉中那氤氳升腾的烟气,承载著他化不开的愁绪!
四年前他也曾得到落霞殿的支持,与那太子之位仅仅一步之遥。最终却害的妻子,含恨惨死在那帮畜生的手中,逼得他远离皇城,在这禹州城封地等待覆仇的机会!
少年时他也曾有过梦想,梦想带领王朝摆脱仙门的盘剥,可是也不过只是想想罢了!四百年前的大项王朝,何其璀璨,强如那霸王的盛世之姿,不也只能含恨陨落吗?
仙门奴役盘剥著皇室,他们这些皇室子弟,又何尝不是为了追逐权力,借著仙门的力量相互倾轧、攻訐、伤害!
禹王用力的攥著手指上的绿玉扳指,像是要捏碎过往!他觉得很无奈,他发觉其实他们跟那些仙门本质上並没有区別,一样的自私、一样的骯脏!这些年他在权力的追逐中墮落,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变成了他们的同类!
“唉!”禹王嘆息著,慢慢从这些情绪中挣脱出来。
过去的都已成为过去,未来的还不可知,现在呢?摆在面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將女儿从这旋涡之中摆脱出来!
皇城中他的那些故交旧友、朝中势力,有的或许可以成为助力,但大多数都是以利相交,並不牢固!得势的时候他们趋之若鶩,失势的时候怕他们也只会落井下石吧!
皇城的支点在哪里?禹王无意识的捏著自己的下巴,一边同小盈儿分析,一边细细思索著。
文成帝与自己父子情深,颇为看重自己,但凭这次不同寻常的詔书,怕会有一些不可预知的变故!但最大的助力应该还是在他这里,父皇的性子虽然看起来有些软弱,却並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他手里应该扣著可以自保的底牌!
皇太后!这后宫中活的最久的主人,文成帝的生母、禹王的祖母,没人知道她的来歷出身。偶尔曾听父皇提起过,皇太后的家乡遥远,不是这赋阳国人,她却能掌管后宫近百年屹立不倒!若说她没些手段,哼哼,早被这吃人的宫廷淹没了。好在她最疼沫儿,回到皇城之后,倒是可以將沫儿託付给她看护,应当暂时可保住沫儿无虞!
左相,看起来像个老好人,整天眯起眼睛,见谁都说好好好!只要哪天稍微睁开些眼睛,朝中必然会出些乱子。。。。。。
右相,嘴里整天江山、社稷、万民,好似比帝王还担心这个天下,但到了国师面前,比家中的哈巴狗还会摇尾巴。。。。。。
將军,那些个將军个个膘肥体壮,看起来確实威武霸气,至於手中的刀有没有饮过血,或者说是饮了谁的血,就未可知了。。。。。。
小盈儿翘著脚,时不时蹭蹭旁边的老黑猫,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中不停的在转著念头,听的极为认真!皇城的局势和势力分布,她大致的掌握了。
小盈儿觉得有些奇怪,禹王讲述这诸多事情,確似刻意的忽略了一些事情,他们这些皇子们的权力架构、依附势力、恩怨纠葛都没有详细敘述,仿佛牵涉到一些痛苦的回忆,让他不愿意提及!
“王爷,其它几位皇子的势力,还请王爷……”小盈儿觉得,如果想要成功实施前往皇城的计划,就必须把皇城的势力了解清楚!
禹王的內心在挣扎著,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缓缓说道:“皇室子弟,很难有兄弟情分的,这些我早已知道!可是他们为了利益、权势,害起人来,你知道能有多恶毒吗?谁还管你是不是兄弟!”
禹王抬起手,轻轻的摩挲著手上那枚绿玉扳指,这枚扳指是他大婚那年,婉儿亲手为他带上的,如今扳指还在,他却再也见不到她了。。。。。。
大皇子为侍女所生,名云端,封建王。因母族身份低微,自知与皇位无缘,早早便放弃了爭夺,去军中发展。如今手握三万青甲军,镇守边关,不问皇城之事,倒也活得逍遥自在!
二皇子与禹王为皇后所生,自幼博学多才,又得国师青睞,早早便被册封了太子,四年前不知何故,只说突然染上了急症,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母亲听闻噩耗,悲伤过度,也隨太子去了!
禹王提及太子之事,似是触动了心事,恼怒道:“什么急症,什么伤心过度,都是些糊弄鬼的託词罢了!皇宫中那么多国医圣手,即便都是庸医,不是还可以去求司天监的仙师?什么样的急症,就能说死就死了?母亲平时养尊处优,又没有什么隱疾,怎么就能一下子悲伤过度,也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