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夜后来又有了别称,因为发生在冬季,冷起来的时候人们就渴望温暖,人们叫它暖夜。
大量异能者出动守卫这个暖夜,尔伏跟那些人交涉回来,核对身份后拿到了通行证。
甘融的风衣报废在[如月车站]里,尔伏把他的衣服给她披着,二人一同进入双子城,在这个旋转周期内,在地面上的是正弦城。
“我们直接来到了2月1日的放夜,短短几分钟,它抽了我们的时间六次。”甘融把手伸入路边随处可见的火炉。
用以取暖的壁炉边放着茴香、木材和碳,烧起来有噼啪的声响,白噪音取代了现在还在她耳里嗡嗡作响的太鼓声。
“被抽走的时间,去哪了。”
面面相觑。
这个答案想多了会变成疯子,所以二人只是浅尝辄止。
尔伏:“从玻璃碎了,到你砸玻璃,中间不过一分钟。”
甘融:“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一分钟没发生,是不是赵广济……就顺利出去了?”
尔伏:“我没懂。”
甘融:“相当于你手里有个玻璃杯,你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但没找到来源,一分钟后,手里玻璃杯碎了。”
尔伏:“我们在经历未来的事?”
甘融:“我认为,也许那个存在回拨了时间。”
尔伏:“我觉得是广济首席抽取了那一段记忆……她的时间也消失了,作为‘赵招娣’的存在也消失了。而且我记得,我当时已经……被抽干了。”
甘融:“但她后来为什么又想起来了?我真的看见了鬼魅的影子……她肯定也被盯上了!”
两人不明白赵广济到底用的什么方法逃脱了追捕。
但甘融一想到那几乎能将她彻底杀死的虚无,瞳孔微微一缩,她突然想起来——那个话筒,立刻留影一张查看。
没有了。
她的后台存储也一干二净了。
可是……虚无为什么会在一开始跟上她呢。
她突然想到一个更可怕的猜测——虚无连着话筒一起吃了,祂永远留在了甘融的后台里。
甘融想不明白,直到尔伏发出一声“嗯?”的声音,把她的手从火里捞出来。
白手套都烧成灰了,不少符文也跟着泛红,甘融觉得这种痛是可以忍受的,毕竟在经历过虚无的轰炸后,痛代表着她还活着。
尔伏握住她的指尖,不超越界限的、就像在[如月车站]里一样摩挲着的力道,轻到根本没有知觉,甘融看向他,觉得他慎重到好像对待圆润细腻的珍珠。
她笑起来。
尔伏看见她慢悠悠地摘掉另一只手的手套:“你要是异能有剩,我这边手也顺带治下。”
她的手血管起伏更明显了,如果说在观棋处像是萌芽阶段,如今就更像幼苗,似乎有线要挣脱她的手,飞出来。
“很吓人吗?”要不要愣这么久啊,难道比污染物还棘手吗。
尔伏点头,怔愣了一下,甘融用那样纯净柔软的眼神望着他,那一霎间,他什么都没想,就说,嗯。
在跟着甘融去挑手套的时候,尔伏还在反复思考自己的行为太冒犯。
甘融:“第三排左数第一双。”
尔伏:“不吓人……我不觉得吓人。”
甘融:“已阅。”
“你觉得好看吗,这双?”她又耐心说了遍。
蓝底金染的塔夫绸分量很足,十字纹厚重,尔伏觉得很适合她,甘融又接着说:“把你那个折叠包拿出来。”
尔伏不仅拿了包,还拿了卡,他付款动作之迅速,让甘融由迷茫秒变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