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山医院回市区的路上,沈遂冷不防地提议再去现场转转。
闻言,余凛眉头紧蹙,他轻踩刹车,缓缓将车子往路边靠,直至停稳才偏头看过来:“你觉得凶手会在这个时间点回到案发现场吗?”
“不会。”沈遂语气平缓地解释,“但我不是去逮凶手的,我有别的事。”
余凛一瞬不瞬地盯着沈遂,得出结论:“你有事瞒我。”
他说的是“别的事”,就是没打算让余凛知道的意思。
沈遂的目光缓慢挪过来,对上那双坚定的眼眸时忽然笑了声:“我又没背着你去,这也能算瞒着你?”
没等余凛给反应,他拍了拍余凛的手臂,下令道:“开车吧。”
余凛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当个可靠且免费的司机。
原以为沈遂是要到发现呈沅跟付忆的地方,但下车后,他却往上游走。
“周围全都搜过了,什么都没发现。”余凛说。
沈遂没似没听到般地继续往前,余凛只好跟上,边走边问:“你来这儿到底是想看什么,或者想找什么?”
“痕迹。”他往河里探头望去,时不时抬手碰碰芦苇叶,像找,又像只是有点好奇。
余凛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但跟在身旁,时刻护着,生怕他不小心掉下去。
余凛抬起长臂护着他后腰,眼神紧盯着:“什么痕迹?”
“人的痕迹。”
这是一句抽象的解释,余凛一知半解,但没再问,而是紧贴着沈遂跟在身旁。
沈遂看芦苇,他也看,沈遂看河里,他也抬头望去。
直到沈遂顿下脚步,他瞬间警惕起来,下意识抬起手臂揽住沈遂的后腰,似要把人往自己的怀里圈进来。
沈遂许是看得太投入,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半个身体是被人禁锢着的,直至感受到行动不便,他才低头看着搭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
他从腰一路往上,盯着那只长臂的主人:“你在做什么?”
“你看你的,我护着你。”余凛不怎么在意他的疑惑,指腹无意识地摩挲几下他的衣服。
沈遂微微一愣,随即抬手碰了碰余凛的手背,低声说:“这儿不会有人,更没有野兽。”
“没人不代表没有危险。”余凛始终坚持。
沈遂拧不过他,无声叹了口气,指着眼前的芦苇丛:“这个位置像不像有人待过?”
闻言,余凛秒懂了。
“你是怀疑当时有人在这里盯着呈沅他们?”
“主要是呈沅。”沈遂点头,“付忆当时可能已经死了,凶手没必要盯着一具尸体,他藏在这里是担心呈沅没有完全陷入‘沉睡’,他决不允许见过他脸的人清醒的离开这个地方。”
“那他为什么不灭口?别跟我说他还有良心。”
要是有良心,他就不可能杀害付忆。
想到什么,余凛突然抬头看过来:“按照这个方向,你认定凶手就是背后的心理医生?”
他们只是怀疑,并没有更直接的证据,但沈遂的说辞,显然是认定了。
沈遂没有立即回答,伸手摸了摸芦苇杆,眼神盯着那一丛窝进去的芦苇痕迹。
好半晌,他语气淡漠地开口:“除非凶手杀人的时候身边还带着位催眠能力不错的心理医生。”
余凛被他的回答惊着了,顺着目光往下看,盯着被压完了腰的芦苇,脑海里仿佛浮现出一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