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些谩骂时不时夹杂着“你个废物”、“白眼狼”、“费钱货”,每次听到这些话应早都在费解,他爹究竟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论废物,他爹当属第一个。
但那些骂声确实影响过他。
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会因为那些话偷偷哭,到现在都还记得。
应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吐,没有缘由,仿佛曾经种种的恶心后知后觉赶来,轰轰烈烈。
他捂着嘴,不想溅到周生生身上,奈何胃里的感觉一直上涌,吐到再也吐不出东西,他还在干呕。
难受。
头疼。
反胃恶心。
呛得大脑发疼,还有……
想周安耕。
感觉到眼睛发酸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抬起手臂,胡乱的蹭了蹭眼睛,是湿润的。
好离谱。
不管是吐还是哭都很离谱,不单单是因为赵俊宇这个人,但真要说出什么具体原因,又形容不出来。
……想周安耕。
他瘪着嘴,一边干呕一边擦着呛出来的眼泪。
耳边赵俊宇的骂声依旧存在,吵吵嚷嚷的,似乎是想找他要个说法。
没几分钟,辅导员来了,后面跟着几个勤工俭学的学生,该擦地的擦地,该安抚的安抚,全部安排好后应早被背到医务室,安排在最靠里的那间床。
学校的医务室很干净,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这个点没什么病人,只有两个挂水的病号在外面,时不时传来刷视频的外放音,病床这边只有应早自己,很安静。
没过多久,去寝室拿衣服的周生生回来了,他穿过挂水区,一边走一边回头:“就这。”
后面跟着一个人,脚步声很熟悉。
“好,谢谢。”
应早上一秒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听到这声立刻仰头,眼泪唰地掉下来了。
声音里带着哭腔,“周安耕!”
这声响的,不亚于隔着街对面喊人,惊得所有人都往这边看,看到他眼里的泪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更是吃了一惊。
周生生抱着衣服满脸茫然,还在状况之外,身后的周安耕已经冲过去了。
“不哭。”
周安耕掌心扣着他的脑袋,轻轻搂在怀里,声音发着抖,“我在,早早不哭。”
应早才不管他的,先哭爽了再说。
刚刚在教室的哭声无声且憋屈,现在整张脸埋在周安耕怀里,应早哭得痛痛快快,相当快意。
等哭完了,换上周生生带来的新衣服,应早开始慢吞吞的说事情经过。
“他竟然拉我手!还要……呕。”应早说着又是一顿干呕,“不行不行,我刚刚只洗了两遍手,不够不够……哥你快带我去洗手!”
应早刚刚漱好几次口,这会儿嘴唇泛白,特别没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