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拿笔来,我要给澜儿写封信。”
卫昭容的信写得快,寥寥数语,简明扼要。
谢澜是聪明人,一眼便能看明白。
等信送了出去,卫昭容拿起另一本册子。
沈家人员名册。
沈家门户不高,族中子嗣不兴旺,除了已嫁人的沈枝枝外,只有一个儿子沈天赐。
从名字便能看出,沈家父母对儿子的到来有多么高兴,取名天赐,来自上天的恩赐。
从小被教育一定要爱护弟弟的沈枝枝,自然对宝贝弟弟有求必应。
只可惜,溺爱养出的不是一个懂得感恩、有能力有担当的男人,而是一个自私自利、到处闯祸的纨绔。
“探子说,二夫人的弟弟这两年多次出现在赌场,有两几次因为欠债,连脚下的靴子和头顶发冠都抵押了去。”
羞辱至此,也没能让沈天赐改掉赌博的恶习。
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沈天赐沾了一样,照样拖垮全家。
齐嬷嬷又说:
“沈家想给沈公子捐个官当,那捐官可不便宜。”
好一点的官职上千,上万两白银。
当然也有差的官职,可沈天赐眼高手低惯了,哪里肯去偏远的小地方做个无关紧要的小官。
他在外面吹过牛,要么不做,要做就做京城的大官儿。
蚊子打哈欠,口气不小。
捐官的银子从哪儿来?
齐嬷嬷没有把话挑明,侯府账本出了问题,一通查下来,二夫人沈枝枝最可疑。
首先,她掌管账房两年,动手脚很方便。其次,她有动机,娘家的弟弟不成器,指望着姐姐拉一把,缺银子怎么办?伸手问姐姐借。
嘴上说“借”,可一分钱也不会还。
沈枝枝心甘情愿被沈天赐吸血,毕竟他可是家族里唯一的香火啊。
她天天进出账房,里面白花花的银子堆着,谁看了不动心。
更何况想要娘家补窟窿的沈枝枝呢。
卫昭容合起册子,心中明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让探子继续查,任何风吹草动都别放过。”
“是。”
柴房内,账房先生老丁正蜷缩在角落打蚊子。
天气热了,蚊子开始活跃,尤其在阴暗潮湿的柴房,嗡嗡的叫声,吵得人心烦意躁。
关进柴房几日,老丁憔悴了不少。
倒也没缺吃少喝,只是饭菜口味奇差无比。
一句话概括,这条命暂时死不了,可跟活着又差了许多。
夜深人静之时,有人鬼鬼祟祟靠近柴房,轻轻敲门窗。
老丁被窸窣声惊醒:“谁?”
“嘘。”外面的人示意他别出声。
老丁紧张又害怕,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