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霜欲言又止,想说,原来不止戚述依赖薄敛,薄敛似乎也……
夏天睁开眼见戚霜两道弯眉微蹙,陷入苦恼,满脸茫然:“老婆,你说什么?”
“算了,跟你说不清楚。”
大清早把人喊醒,说事又吞吞吐吐,最后还要来一句跟你说不清楚,要换别人早恼火了,夏天无奈笑笑,苦恼说:“你都没说,怎么知道跟我说不清楚。”
戚霜纠结着,想再观察观察兄弟俩,于是道:“我不说你也应该清楚。”毕竟你天天在家看着三个小孩儿。
老天啊,这也太犯规了。夏天心说,戚霜嫁给他这么多年,学会了开心和笑,就没学会过撒娇,今天这一出,简直不要太可爱。
夏天忍不住开灯盯着戚霜看,戚霜以为夏天也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严肃以待准备听听他的看法。
夏天心满意足看了个够,将戚霜揽进怀里,压在身下又亲又摸:“说不清楚便说不清楚吧,你真可爱。”
戚霜:“……”算了,能指望夏天什么,这个对感情迟钝的笨蛋白痴。
……
高考这天,全家上阵送薄敛进入考场,空气弥漫着的紧张感好像无孔不入钻入每一个人的毛孔中,每位考生满脸全力以赴带着视死如归的紧绷感,薄敛一张冷冰冰的脸看上去无动于衷,仿佛在迎接一场与平时没什么两样轻松而平常的考试。
榆珀市每年高考必下雨,哪一年都逃脱不了这个定律,这天也不例外,暴雨如瀑,脚下溅起水花一朵一朵爬上裤脚,薄敛拎着文具袋步入考场教室,考场内静谧闷燥,窗外雨声潺潺嘈嘈,光与暗的界限被模糊,泥泞、潮湿、阴沉,也许是属于人生中一次重要的转折点,这样的暴雨天很是应景。
薄敛每一次停笔,便不再检查翻看试卷,而是收拾文具袋离开考场。
监考老师们望着少年潇洒离场的背影,欲言又止。
高考最后一天,天空放晴,就好像炼狱结束该是迎接明媚的未来,考场外人山人海,第一个出来的考生总要被揪住采访,薄敛不是第一个,但少年外貌出众,身姿修长,记者们也没放过他。
“同学,考完了心情如何?”
薄敛:“不错。”
记者:“……”
记者:“有什么想说的吗?”
薄敛:“没有。”
记者:“……”
黑框挪到薄敛身边,冲着镜头比剪刀手,他第一个出考场的,活像在体制内混了多年的大领导:“谢谢大家,今年高考的整体难度一般,不是特别难,我已经好多年没做过这么简单的试卷了,希望明年的出题老师们下手重一点。”
“……”记者哑口无言,干巴巴说,“呃,同学,你很自信啊。”
黑框自信颔首:“当然,我保送的,考这一趟想看看今年的考题难不难。”
记者:“……”
记者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同学,你叫什么?”
黑框露出爽朗生动的笑容,指了指自己:“我叫赵星辰,来自一中重点(2)班。”拇指往左边一翘,指着薄敛介绍,“这位是我们段碾压了我三年的年级第一,也是保送生,但保送的学校不合他意,打算高考搏一搏。”
去年薄敛放弃保送时,遭到了各路人马的反对,其中要数夏天和老两口最不能理解,每晚拼死拼活学习到十二点,早上五点起来刷真题,一天也未懈怠,好不容易保送个好学校说不去就不去了,于是歹说好劝口水都干了,亦不能撼动一丝薄敛的想法,夏天因此气坏了,干脆眼不见为净,忙自己的活去了,好几个月不见人。
此时此刻,身在现场的夏天听见赵星辰如此一说,那股已过去的怒气凭空生出来:“最好的学校都放弃了,还有哪所好大学等着他挑。”
夏老太太正在替薄樱戚述撑伞,闻言附和点点头:“就是说啊,年轻人啊就是太张扬不知轻重。”
夏老爷子看开了说:“选择不同路不同,最好的大学不一定适合小敛。”话音刚落,脚面狠狠挨了夏老太太一脚,夏老爷子痛得闭了嘴,躲到儿子身侧,嘀咕说,“你妈真是越来越凶了,你说说她去。”
夏天抬手搭在眉间挡住太阳,懒洋洋说:“自己的老婆自己管。”
夏老爷子反唇相讥:“那也没见你管你老婆啊。”
夏天笑得龇出一口白牙:“我老婆没这么胡搅蛮缠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