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许思端又在翊王府打秋风,蹭吃蹭喝,连王爷从边境带回来的烈酒都喝了个七七八八,气得叶崇玉大叫,以后酒窖里,许思端与狗不得入内。
许思端心满意足,揣着一坛酒进了李冕的书房,刚在临窗的榻上坐下,眼睛扫见李冕空荡荡的手指。
那枚扳指对于李冕来说或许意义非凡,几乎从不离身,跟着他上了数不清的战场,拉开不知多少次弓箭,这几日却不翼而飞。
许思端问道:“你扳指呢?”
叶崇玉给两人倒好酒,闻言开口道:“还说呢,那扳指多重要呀,主子竟然……”
李冕将酒杯搁下,打断道:“你成日无家可归?”
潜台词是,怎么天天在王府讨嫌。
许思端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不过这李冕是撬不开的死蚌壳,还得从叶崇玉那个大嘴巴里套,于是按下不提。
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纷纷扰扰,只好来你这儿躲清闲喽。”
深夜,李冕的卧房里亮着几盏灯,他从枕头边摸到那枚扳指,是自己放在这里却忘了。
他借着火光看,经常搭弓弦的地方有细微磨痕,更多的是昨天砸出来的寸寸龟裂。
他想起那人的醉相,兀自笑了一下。
。
自那天酩酊大醉之后,苏云书就正式加入张远家,张远因为救命之恩,更是双手双脚赞同。
苏云书只从家里带了银钱和书籍,再背着自己的小药箱就出门了,他之前也经常四海云游,因此家里人也没察觉出异常,或许也是没人在意。
苏氏药房的牌子被人砸了个稀巴烂的事,在城里传了一阵子,那许掌柜上街都得遮着脸,生怕被人拿臭鸡蛋砸。
顾涟初三人在家里快活地过了几天好日子,顺带避避风头,毕竟那牌匾是他两人砸的。
虽然主力是那个蒙面人。
顾涟初那天醉得厉害,一点想不起那个长相,只记得很高、微香,有点酷。若是以后有机会再见,他还挺想讨教一两招的。
等到顾涟初再次上街后,那牌匾的热乎劲儿早就过去了,众人议论最多的竟然是那只狐狸的性别。
他坐在巷子口,听几个歇息的力工闲聊。
一人说:“从古至今,那狐狸都是变成女子,何来变成男人之说?若是变成男人又要怎么吸人阳气?”
另一人摆了摆手:“那可不是寻常狐狸,人家自有法门,能是咱们探听的?”
有人举起了手,高喊道:“昨日又有新消息了,你们可知晓?那狐狸确是男子之身!”
众人啧啧称奇:“你如何知道?”
“当铺的掌柜前日说,有一日,来了一个肤白貌美的男子,要当一枚白玉,那白玉上正刻了王爷的字!”
“掌柜的还说,那男子生得极为美丽,姿色甚殊,对着他连连作揖、泪水盈腮,称自己一定会赎回,只是急用钱,但最终不忍心卖掉心上人的赠物,又不当了。”
“而且……我听人说,王爷进京那日,正是此人从楼上刺杀王爷!所以那几天,王府才紧闭大门。”
最先说话的人抚掌长叹:“通了!都通了!这狐狸被关在大牢,必然是用神通分了神,准备当玉救自己一命,最终却不忍心当掉,甘愿在牢里受那等苦楚!”
众人一时间被这感天动地的爱情震撼得沉默了。
顾涟初也沉默了,不是,谁给他补全的剧情啊?!没人通知他怎么成“舔狸”了?
另外,当铺掌柜就见了他一面,肤如凝脂是怎么臆想出来的啊,暗地里当同人文大师是吧!
顾涟初简直欲哭无泪,最初他其实是想传点像爱情又像友情的故事。
现在好了,自己就差给王爷生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