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涟初猛地扑上去,一把抱住吴宝利,哽咽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吴宝利有点懵,但他能感觉到这个人的心碎,皱着眉头安慰他:“兄台,不要难过,你有何对不起我的?我们这才第一次见面……”
说这句话时,那种心痛感骤然袭来,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顾涟初吓坏了,连忙将人松开,握着他的手问:“怎么了?心脏又痛了?怎么办,这里没有药啊!这个时代都没有药!”
那阵痛楚仿佛是幻觉,很快就散去了,吴宝利看着他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胸痛的毛病?”
顾涟初抬眼,半晌才说:“是你告诉我的。只是你忘了。”
吴宝利和气地笑,“我见你就觉得熟悉,原来真是旧识,只是我把你忘了。真是对不起,兄台。”
顾涟初破涕为笑,看他像个弥勒佛似的,说道:“无妨,就当重新认识了,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吴宝利,就住在前面那条街,写着吴府的就是我家了。”
“后日,我爹在郊外举办金丝宴,你可以来。”吴宝利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一个洒金淡绿的帖子来,递给他。
顾涟初接过,将帖子妥帖地收在自己胸口,用力点头:“我一定去。”
两个人站在街道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仆役催促时,吴宝利才说:“我等你。对了,你叫什么?”
“顾涟初,涟漪的涟,初次的初。”
吴宝利念了几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读书不好,等到后日你教我写吧?”
“我才读一年级,你教我写吧?”
顾涟初记起在乡下,自己第一次见到吴宝利时,也是这样。
浇田的冰水从立起来的铁管里涌出来,四周都是嫩绿的麦苗,顾涟初带着一群小孩儿赤着脚踩水玩。
吴宝利就这样站在外围,可怜巴巴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呀?我能不能也跟你玩?”
顾涟初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却得到了这样一句话。
烈日炎炎下,吴宝利将他挂在脖子上的草帽摘下来,肉胳膊举得高高的,给顾涟初遮阳。
吴宝利举着胳膊累得满头大汗,顾涟初拿着小木棍给他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接过他的帽子,举在吴宝利头上,冷酷道:“换我给你挡。你写你的名字。”
吴宝利面露难色,划拉了半天才说:“我不会写……”
顾涟初不在意地说:“我教你!”
两个小孩离开时,地上一个“顾lián初”,一个“五bǎo力”挨得紧紧的。
顾涟初拿着帖子又回到了裁缝铺,掌柜的告诉他,赵大人已经拿着衣服回王府了。
顾涟初刚到王府小院,就碰见了捧着衣服的赵再彤,他刚才抛下对方一个人离开,颇有些愧疚:“对不住啊赵……赵大人,刚才突然碰见一个熟人。”
叶崇玉突然从他身后冒了出来,一脸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你是说……你和礼部侍郎家的吴公子是旧识?你?”
顾涟初感觉他的打量不怀好意,回呛道:“是啊,没想到吧,有些人,狗眼看人低。”
叶崇玉大怒:“你说谁是狗!”
顾涟初:“谁叫我说谁!”
叶崇玉大喊一声:“看招!”
顾涟初:“少废话!”
还没等两人打起来,赵再彤猛地掷出两根腰带,那腰带无风自动,像蛇一样将顾涟初紧紧绑在柱子上,而喊叫最大声的叶崇玉被拴着手挂在了房梁上。
院门外冒出叶崇石的脑袋,“彤哥,怎么又把我哥挂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