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姣想铺毯子坐地上给他绣,桑寂讲究,嫌有虫子,见状直接提溜起刘姣,和托小鸡崽子一样,三两下就带她登上屋顶。
刘姣开绣。
桑寂看看被糟蹋的浮光锦袍的下摆,叹气。
绣艾草纹的时候,刘姣觉着其实今天除了心脏乱跳吓唬她,也有些新奇的好体验:
她发现,
桑寂,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好似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冷血无情。
这么小的年纪,就杀气腾腾,令人闻风丧胆,变得那么强,刘姣想他肯定经历了特别多苦难。
偶然才能露出些许少年气。
他如此掩盖稚嫩的一面,把自己和章鱼断足一样,切断了,生成另一副血腥可怕,令人闻风丧胆的模样。
到底是有什么过往?
她很好奇,手上边借着光绣艾草纹,边搭话问道:“大侠,方才我看到你对你的小马儿很好,才有点十七少年的感觉,可平时见您,却冷冰冰像个杀神。”
“为什么要掩盖自己的本性,以冷血无情的模样示人?”
刘姣没想过桑寂会回她,以为顶了天又是敷衍。
毕竟桑寂对她疏冷惯了。
“可能真如你所说吧。”
桑寂却罕见地认真复了声。
他的眉眼被夕阳照得倦倦,锋利的五官,竟显得有些柔和,他清冽的声音有些发闷,
“一个人,自襁褓便立于高台之上,什么都荣焉皆加身他……直到一日,爹娘告诉他,他是赝品,对他关切之人都愤恨他,要杀了他——”
“身边没有一个可信之人,家人都想捅死他。他恨,他想活,所以他必须变得最强,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桑寂话锋一转:“所以,他扭曲残暴,冷漠无情,活生生成了变态,谁惹他,他就要杀,谁胆敢触及这段过往,他就要杀了谁。”
话落桑寂冷嗤一声,声音森冷,意有所指,瞥向刘姣的目光变得凶煞。
吓不死这个小村姑。
还敢问。
真是嫌命长。
今日是他。要是别的鹰犬,或者实行秘密任务的暗卫,若被这般问,刘姣早就投了三次胎了。
但刘姣根本没听出话外之音,还从那意犹未尽:“哇塞…厉害啊,然后呢?结局怎么样了?”
桑寂凶煞的脸僵硬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他又凶起来,想可能是她没听明白,阴冷地吐出四个字:“说的是我。”
配上他狭长的凤眸,高大急具压迫感的身姿,谁都会被吓死。
谁料这话落地,刘姣的神色没有惊恐,反而在听到这是桑寂的故事后,瞬间变为心疼的模样:
“大侠,您的过往竟然这么悲惨,呜呜呜我一定要给您绣好多衣服让您温温暖暖的!”
桑寂:“……”
他深吸口气。
他算是明白了,对牛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