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几位长老面面相觑,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发一言。
也不知道这天光菩萨今日撞得哪门子邪。
这头池舜尚无灵力自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听旁人顿住,虽好奇却强忍并未选择回头观望,只立刻跪倒俯首磕头,朝面前络腮胡长老解释道:“仙人贵安,我家中已无亲人在世,此番前来只想入宗讨一口饭吃。”
闹哄的人群顿时更加安静了几分。
络腮胡长老“嘶”了一声,若破格给五灵根留玉牌恐怕实在有些不合规矩。
可这孩子未免太可怜了些。
池舜见面前人无甚动静,复而重重再磕了一头,“先前在来的路上,偶遇一旁宗仙人,说什么我是符修的极品苗子,可我着急欲归家给母亲下葬…再回首时,便不见他踪影了。”
他话音一落,众人顿时豁然开朗。
络腮胡长老身后另一女长老率先“诶?”了一声,似想起什么,连忙开口道:“我宗符箓派已名存实亡,不如让他试试能否通过考验,若可以,留他进宗填补符箓派空缺也未尝不可?”
众长老一听深觉这提议十分不错,遂,池舜也被分发了一枚刻有天启宗三个大字的玉牌。
池舜默默走到一众被留牌的人群最后侧,他摸着玉牌,其上传来阵阵沁心的微凉感,莫名将他多日来惴惴不安的心绪抚平。
同时也正因他靠后站在擂台边缘处,一部分台下以及台上通过灵根测试之人的窃窃私语,分毫不差全部落入他耳中。
“等会试炼的时候就看他怎么出丑吧!天启宗试炼可不是一般人能停住的。”
“嘘小声点啊,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来头,竟然引得剑尊出手,小心别被听到,不然剑尊一剑,嘿嘿……”
听到这,池舜抬眸又看了一眼高台上的人,他会意,却没想到先前竟是那人出手。
虽说自己不是原身,可听到旁人取笑父母,也确实可恨。
池舜收回视线,轻叹了口气,眼下他实力孱弱,随便来个人都可以碾死他,他若不卑躬屈膝,只怕是要重来数万次,就连活到被令玄未手刃也不能。
“这批弟子中居然难得的有两个天灵根,实在是我天启宗之幸啊!”
络腮胡长老喜上眉梢,转头朝那最最位高权重之人道:“仙尊,你看可否开始试炼?”
极具威严的视线一一扫过被留玉牌的众人,众人皆是心头一颤,这种可怖的压力无声密布全身,简直无孔不入。
“可。”
在众人惶恐中,那人如此冷淡宣判,而后拂袖飞身先行离去。
络腮胡长老领命,旋即转向众弟子,“还请诸位随我去山门,”
他顿了顿又转向看客:“若还欲观看,可一同前往山门脚下,请。”
话落,一众人便浩浩荡荡乌泱泱往一个方向走去。
池舜在擂台最后逗留了一会,待人都走的差不多,他才踱步跟上,但没走几步就撞见一个熟人。
令玄未好像在那停留了许久,直到池舜跟上,他眸中神色微暗,蓦地开口:“天启宗试炼恐会有性命之忧,你我萍水相逢自是有缘,可,我却还是想劝你,离去吧。”
他顿了顿,又大义凛然道:“你可将玉牌给我,我会替你还给天启宗长老,我是云起仙尊亲荐弟子,他们不会为难我。”
池舜定定望着他,这番话池舜实在没法领情。
池舜承认,自己被迫与对方的立场不同,可自己是现代人,还没完全丢弃三观,更没能接受随意杀戮,将生命视为玩物。
但,对方怎么能如此有优越感?
池舜咬紧牙关,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一时间,池舜险些要以为自己被剧本所影响,竟真的滋生出恶意来。
他生生止住思绪。
“人总要为点什么而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