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阿野把裤子脱下来扔到一边,两条细白的腿晃来晃去,“要不要嘛?”
他回过头发现玉埋香已经在解衣服扣子了。
呵呵,男人。
奥克托普斯已经替他们放好了热水,因为是单人公寓,所以浴缸不算大,两个成年男性一起泡澡实在有些勉强,玉埋香先进去,让孟阿野坐他腿上。
浴缸里的水汽氤氲上升,模糊了浴室镜面。孟阿野靠在玉埋香怀里,温热的水恰好漫过胸口,两人的皮肤在热水中微微泛红。玉埋香的手臂环着他的腰,下巴轻轻抵在他发顶。
浴室里点了香薰,山茶和柑橘的味道飘满了每个角落。
“水刚好。”孟阿野舒服地叹谓,向后更紧地贴进对方怀中。
身上的香水味早已被皂香取代,此刻萦绕在鼻尖的是他常用的橙花沐浴露的气息。
玉埋香的手掌在他小腹缓缓画圈,“商祺的事愿意说了吗?”
声音贴着耳廓传来,带着水汽润过的温沉。孟阿野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指,十指相扣按在水面下。
孟阿野闭上眼,声音被水汽吞了大半。
“我哥…还有小锦,发现我们的事了……”他的尾音忽然变调,因为玉埋香的唇正吻在他的后颈上。
热水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撞在瓷砖上发出慵懒回响。
“他为难你了?”
“没有……只是,”孟阿野声音小起来,“对不起老师,我和他,他们…我会处理好的。”
“没关系的小晏,没关系的。”玉埋香吻着他裸露的背脊,“只要你有一点位置留给我就好了。”
孟阿野艰难地开口,“老师,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说不出口那个词,挣扎了很久还是把话吞了回去,“算了,没事。”
“没关系的。”玉埋香看着他白皙的脊背,神色晦暗,“我不会介意的小晏,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支持。”
他听懂了孟阿野没有说完的话,他在问他,能否接受他的背叛。
热水裹挟着橙花的甜香,缓慢地浸润着玉埋香的感官。他的唇贴在孟阿野的后颈,细腻的皮肤下是温热的血液。
但这不够,远远不够。
孟阿野的犹豫,那戛然而止的如果,就像养分,注入他干涸腐朽的根系。
看,他在犹豫。他在挣扎。
他并非全然不顾及我的感受。这个认知让玉埋香几乎战栗起来,一种怪异的喜悦顺着脊椎爬升,带来细微的麻痒。
商祺又如何?明泽锦又如何?
他们拥有更多的相处时间,更堂而皇之的身份,那又怎样?
此刻,让孟阿野感到愧疚,让他难以启齿,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斟酌词汇生怕伤到的是我。
是玉埋香。
他贪婪地汲取着这份在乎。
孟阿野声音里的每一丝迟疑,身体每一寸不自觉的紧绷,都在无声地呐喊:玉埋香的存在,是有重量的,是会被考虑的。
哪怕这考虑是出于怜悯,是出于一丝残存的不忍,也足够了。
对他而言,这已是赦免。
他甚至能品味出那未竟话语里的甜蜜——孟阿野在设想背叛他的可能。
可正因为设想背叛时会犹豫,会痛苦,会觉得需要对他说“对不起”,才恰恰证明,他玉埋香不是可以随手拂去的尘埃。
孟阿野怕他生气,怕他难过,怕他崩溃。
孟阿野爱他,所以怕。
这个怕,美妙得令人窒息。
他会不会生气?玉埋香几乎想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