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相反,”话锋一转,“我还要夸你,夸你不愧为我萧氏一族血脉,继承了你父亲正直的秉性。”
他们只是担心女儿会不能为女子鸣冤,而非连累自己。
只大手一挥,“笑话,我如今可是吏部尚书,谁敢迁怒于我?”
话里话外,都是对女儿的褒扬。
只让人心暖暖的,鼻子有些红,萧笙言吸了吸,投入夫妻二人的怀抱里。
*
李氏不愿再待在京城,李氏养病期间萧笙言常来探望。
她要随父前往征地,走之前她请求萧笙言可以将原先被虐待的女娘随她一道走。
“如若收在萧姑娘的手下,恐怕萧姑娘也无处安放这么多人手,且往后也会有损姑娘形象。”
一席话惹得萧笙言皱眉,“我不怕。”
尽管李氏说的没错,风晓阁腾不出这么多位置,她还是下意识拒绝了。
“先别着急拒绝,且听我说,我已出阁不怕风言风语,且换一个地方生活,对姑娘们对你而言都好。”病榻上的李氏期待地看着萧笙言的眼睛,等待她的答复。
“好。”
李氏走的那天,萧笙言将姑娘们也送来。
她们忙上忙下搬行李,萧笙言在一旁看着,有些慨然。
大家眼里都有些红肿彼此不舍,大家都说着些体己话时,身后一道马鸣声。
是顾府的马车,她坐过的那辆。
看着那穿着一身官服的男人从轿子上下来,一步一步径直朝她而来。
想起来她还是太子女师时每每她从皇宫教导完太子殿下时天已黑,出了宫门就会见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背对着她,听到背后的脚步声顾淮安回头,也是这样直直朝她而来。
两张画面在她的脑海里重合在一起,不同的是现在他的脸上总是淡淡的,情绪不外露,从前她只要见着顾淮安,顾淮安虽也总端着一副架子,可嘴上从来都是挂着笑意。
这段时间她看透吴大人这案子里,顾淮安定是明里暗里帮了她不少忙。
可他究竟为何要帮自己?她不信上辈子杀害自己的凶手如此好心。
大家都默契不做声了,只默默干着手里的活儿。
两个人站在一道,“你又为何来此?”
“我为何不能来,只许你送夫人,难不成就不许我来了?”
两人争着劲儿,谁也不占理。
大家都只当这对即将成婚的小夫妻在闹别扭,熙熙攘攘笑作一团。
李氏客气上几句,也不禁揶揄起来,“萧姑娘好福气,等来日二位成亲,我定要回来讨杯喜酒才肯走的。”
两人都不看对方,把脸撇在一边。
李氏最后上的马车,掀开帘子进去,却又突然退出来,伸出脑袋,“我此番逃离牢笼,得亏萧姑娘你的帮衬,等来日姑娘有难,我李氏一族定不遗余力。”
萧笙言只应下,看着马车排做长长一排,由马头牵引着,奔向太阳的方向越来越远,笑着挥手,直到只剩一个小点消失在视线。
日光点落在女人的睫毛上,还残留着刚刚离别时流下的泪珠,眼眶湿润未干,她正用衣袖擦着不愿让顾淮安看出。
顾怀岸低了低脑袋,抬起来望向一边,只与她肩并肩站着,等萧笙言擦好了才对着她,挡住了照在她身上的光耀。
“上车。”
只扔下一句话,他就先一步上了马车。
“去哪?”
顾淮安掀开帘子,一双俊俏的眼落入她的眼眸。
睨她一眼,“你不送吴大人最后一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