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人人叹息那个惊才绝艳的太子女师竟然纵身在一场大火中,大火蔓延至她的全身,疼得她在地上打滚,蜷缩着一路像条狗一样毫无尊严爬到顾淮岸面前,之后意识模糊,在最后一刻眼里就是他那副阴沉的脸。
想到这里,箫笙言眼底暗了几分,隐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攥住,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像一头饿狼扑过去。
冷静了几分后,她眼底恢复清明,移开视线装作看不见,擦过对面高大男人的肩朝别处走。
对面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蹙着眉,顾淮岸分明看见他那传闻中的未婚妻正用一双恶狠狠的双眼仇视着他,这会儿怎生又像不认识自己一样。
心底的疑惑冒了出来,正想叫住她却不想有人抢先了。
不远处的书房木门“吱呀”打开,隔着老远的萧父早已看见自家女儿的无礼模样。
铁青着脸怒斥萧笙言:“放肆,是我把你惯坏了,你也不看看对面是谁?”
萧父忙转向笔直站在那里的男人,带着歉意:“小女教导无方了,你别介怀。”
这事本不该当着顾淮岸的面挑起,但萧父一时急火攻心却对着女儿说出了口:“你如今还未出嫁,怎能对未来夫郎如此无礼?”
出嫁?
一下子有些恍惚,萧笙言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 “未来夫郎”四个字在她脑海里消散不去,不知作何反应。
打死自己萧笙言也绝没有想到和自己指腹为婚的夫婿竟然是自己上一世恨惨了的徒弟。
一向注重礼数的她此时此刻也全不顾了,攥着下摆的手指都泛白了。
“还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快行礼。”
萧父站在一旁干着急,将她一把扯在男人面前。
让她给自己的仇人行礼,恕她做不到。
站在原地,她倔强地咬住下唇。
而对面的顾淮岸高高俯视着她,将她眼底的情绪全都尽收眼底。
气氛凝重,顾淮岸收回目光转向脸涨得通红的萧父:“伯父,您不必恼怒,小生此番前来,也只为两家婚约,”他停顿片刻,“晚辈经过深思熟虑,,自己实堪为二小姐的良配。”
他的眼神有意无意落到萧笙言身上只看她作何反应。
萧笙言还未开口,箫父已经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劲拍手背称道:“这可如何是好?”
她心里冷笑,属实没想到顾淮岸也瞧不上自己,怒极反笑起来。
下意识说出口:“往日不见顾公子于朝堂直抒己见,在自己婚姻大事上倒是很有几分气势来。”
“也不知您师出何门?”
一字一句呛得对方说不出话来,更重要的是她有意无意讲到了“师”,他已经很久没听了谈论过了,这成了他心中的禁忌。
眼底的情绪一闪而过,却被萧笙言眼尖捕捉到了,捉到了此人的狐狸尾巴。
话已说出口,再想收回就难了,迎来父亲警告的目光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无礼不妥。
“我……”
还未说出口就被顾淮岸一把打断。
他拂过衣袖伸手向前请萧大人走在前,“伯父,可否进一步说话?”
衣袖甩过她的脸,不疼却很灼人。
从萧笙言身前走过,两人肩膀只差一点距离便挨在一起,他神情淡漠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给对方。
看得出来,他此刻透露着极大的不悦。
走得远了,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回过头:“二姑娘可否对我有什么误会?”
“误会不曾有,只是公子像我一位故人。”
萧笙言作揖,眼神死死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