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有婚约,毕竟还未成婚,且还有表妹妹在,顾淮岸只牵来了马与马车并排。
犹豫良久,见表妹妹睡得熟了,萧笙言才将窗帘掀开一小道缝,只听得见声不见人。
“前日你将那歹徒处理交给吴大人后他可如何处理?”
“这案子拖的久了让圣上听说了,自当向上禀报,该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他转过头来,四目相对,“二姑娘可是觉有何不妥?”
她放下帘子移开目光,“并无不妥。”
等车停了,顾淮岸迟迟不下马,这会儿倒是连面上功夫也不装了。
轻声叫醒许安冉,她一跃跳下车,连句问候的话也没说径直从顾淮岸身边走过。
许安冉自觉不妥,有礼节的行了道礼。
身后还有断断续续的讲话声,她头也不曾经回。
*
月色朦胧不清,被云层包裹时而隐现。
揉了揉额,甚是疲惫,顾淮岸此刻回了府中却不得安睡,还有公务待处理。
“淮岸。”
顾老爷叫住他,朝他招手示意他进堂。
一脚迈进门槛,原来他母亲也正坐在里面一手捏着茶盏等着他。
“萧尚书同我讲起你,对你甚至欢喜,萧二虽性子顽劣了些,但你今后也得对她好些,对你对我将来都有助益。”
他母亲也适时添了句,“你若乖乖听话些,那你所求于那贱婢的我们定当满足。”
心里冷笑,好一生“贱婢”,他肌肉紧绷,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应下父亲的嘱托,他转头关心起母亲来,“母亲还喜欢我托人买来的茶叶吗?”
顾夫人一怔,抬起手上的茶笑起来,“甚是喜欢,你瞧,这正是你带过来的茶。”
杯盏打开,淡淡的香味扑鼻,让人安心。
“母亲喜欢便好,回头我再找些来。”
出了府,手下的侍卫流风跟在他身后见他并未朝书房的方向去,疑惑道:“少爷今晚不处理公务了吗?”
顾淮岸不管被任何事耽误,每晚都会雷打不动处理事情到很晚,除了仅有的几天。
“累了。”
屋里冷清清的,流风抖了抖腿带上门离开。
熟练地上前将蜡烛点燃,放在案前。
此刻看得明晰了,他跪坐在地,正对着两块灵牌。
幽幽的光影晃动,打在他冰冷的脸上。
而他此刻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直到手中的香快要燃到手上也浑然不觉。
香灰落到手上,他走到其中一块灵牌前,才起身虔诚插在案上。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嘴里涩涩的,像被堵住喉咙似的难受。
夜色凉凉如水,这一刻,显现的月光照得他倒映在墙上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他抬过头与月亮对视,只有月亮在这无尽夜晚相伴。
时间暂停住,他在想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