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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篇 鞭春牛（第3页）

“想走？”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的客人突然甩出一条长鞭似的黑影，瞬间卷住了姜糖的脚踝，将她猛地拉回场中。

“这小丫头是食肆的人，正好拿她做个彩头，看看瑶掌柜到底有多大能耐！”

冰冷的妖气侵入脚踝，疼得姜糖倒吸一口凉气。其他精怪也纷纷露出狰狞面目，妖气纵横，将她团团围住，目光贪婪而危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呵。”

角落阴影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带着冰冷嘲意的嗤笑。

一直沉默饮酒的句终于放下了酒杯。他缓缓站起身，周身那层温润的光泽骤然变得暗淡。

“在这里动手……”他一步步从阴影中走出，每踏出一步，地板上便有尖锐的墨绿棘刺破石而出，木质栏杆上开出妖冶的神花，空气中弥漫开铁锈与树叶混合的凛冽气息。

不是馈赠，是无声的宣告，他的领域，已然降临。

“谁给你们的胆子？”

他的声音不再温和，而是带着一种源自古老法则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精怪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惊呆了，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那挟持姜糖的精怪强自镇定：“你是何人，少管闲事！否则连你一起……”

话未说完，句眼中寒光一闪。

“聒噪。”

他甚至没有动手。只是意念微动，那缠绕姜糖脚踝的黑影鞭索瞬间寸寸断裂，化为飞灰。

与此同时，所有精怪脚下疯狂生长的草蔓如同获得了生命般缠绕而上，死死捆缚住它们，任它们如何挣扎咆哮，竟动弹不得！

“你敢——！”

句却看也不看它们，目光落在吓得脸色发白的姜糖身上，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过来。”

姜糖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躲到他身后。

句这才将视线投向那些被草木禁锢的精怪，眼神里没有半分平日调笑时的温度，只有一片冰冷的、属于神祇的漠然：“此地非尔等殒命之处。”

他话音落下，那些疯狂生长的草木便裹挟着无法反抗的精怪们，如同退潮般迅速离开了露台，朝着城外荒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句的身影也随之化作一道青色流光，紧随其后。

姜糖惊魂未定，瘫坐在露台上，只听得远处夜空中隐约传来几声凄厉绝望的惨叫，随即一切归于沉寂。

不过片刻，青光一闪，句已重回露台。他身上那尚未完全收敛的、磅礴而冰冷的生机，夹杂着极重的血腥气。

姜糖相信只要他想，完全可以做到纤尘不染，但此时他衣裳上却溅染得满是被他斩首的精怪鲜血。

他走到姜糖面前，伸出手。

姜糖下意识地回缩了一下。

句的手顿在半空，那双依旧深不见底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最终只是淡淡道：“无事了。今晚之事，不必对外人言。”

说完，他转身下楼，留下姜糖一人，对着空荡荡的露台和那些迅速枯萎消失的异草神花。

姜糖的回缩并不是害怕，她只是理智的觉得，暂时还是远离句先生一点比较好。

句先生今晚，似乎因为听到这些精怪们关于战争的投机言论，而异常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