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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二(第1页)

怀孕!!生子!!自行避雷!!

时间线为成婚两年后

时值暮春,洛都的天气已然回暖,萧府庭院内的花草树木蓊蓊郁郁,一派生机勃勃。然而,裴冶近些时日却总觉得精神不济,那股子由内而外的倦怠感,如同藤蔓般缠绕着他,挥之不去。

尤其晨起时,一阵阵莫名的恶心感时常袭来,对着往日喜欢的清粥小菜也失了胃口,甚至看到些许油星都会觉得喉头翻涌。他只当时节更替,自己一时不适应,或是前些日子管理铺子账目略微耗神,并未十分在意。倒是常嬷嬷,人老成精,见他脸色不如往日红润,又闻听丫鬟们窃窃私语说主君近来食欲不振,便念叨了好几回要请府医来瞧瞧。

“不过是有些春困,脾胃弱了些,嬷嬷不必忧心,过几日便好了。”裴冶总是这般温言推拒,他不愿因这点小事兴师动众,尤其怕传到萧烬耳中,那人本就对他看得紧,知道了怕是又要小题大做。

这日清晨,天色微熹,裴冶醒来便觉得胸口闷闷的,勉强起身洗漱后,丫鬟端上熬得糯软的紫米粥并几样精致小菜。他刚拿起银箸,一股难以形容的油腻感仿佛凭空而来,直冲喉头,他立刻掩口,强压下那阵干呕的冲动,眉头轻轻蹙起,脸色也白了几分。

萧烬早已穿戴整齐,正准备去上朝,回身恰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脚步一顿,眉头立刻锁紧,这几日观察下来,裴冶的“不适”显然并非他口中所说的“无碍”。他走到裴冶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正常,再看那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连那总是透着健康粉色的唇瓣也失了血色。

“去请林府医过来。”萧烬沉声吩咐,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裴冶放下银箸,无奈地叹了口气:“真的无碍,可能就是天气缘故,有些乏……不必劳烦林府医了。”

“看了才放心。”萧烬按住他欲起身的肩膀,“你脸色很不好。”他的目光在他脸上细细巡梭,带着不容错辨的担忧。

裴冶拗不过他,只得重新坐好,心里却觉得他太过紧张,自己哪有那么娇弱。只是那持续不断的恶心感和深深的倦意,让他也提不起太多精神争辩。

林府医很快提着药箱匆匆赶来,恭敬地向萧烬和裴冶行礼后,便在萧烬示意下,于裴冶腕下垫了迎枕,屏息凝神开始诊脉。

暖阁内一时静极,只闻窗外偶尔几声清脆的鸟鸣,以及更漏滴答的细微声响。萧烬坐在一旁的红木椅上,目光如炬,紧锁在林府医的手指和裴冶的脸上。

裴冶起初还有些不以为然,甚至觉得让府医为自己这点“小毛病”跑一趟有些不好意思。但渐渐地,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林府医那布满皱纹的脸上,表情开始变得极其古怪。他花白的眉毛先是微微蹙起,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脉象,搭在裴冶腕间的三根手指轻轻挪动,换了几个位置,似乎在反复确认。继而,那眉头越皱越紧,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脸上露出极度困惑和难以置信的神色,嘴唇微微翕动,仿佛在无声地自语。他甚至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动作轻微,但在极度安静的室内和萧烬锐利的目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那是一种混合着震惊、怀疑,甚至有一丝惶恐的表情。

裴冶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咚咚直跳。难道……真的生了什么重病?他下意识地看向萧烬,只见萧烬的脸色也沉凝如水,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放在膝上的手悄然握紧。

“林府医,如何?”萧烬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绷,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林府医像是被惊醒般,猛地收回手,站起身,对着萧烬深深一揖,花白的胡子都在微微颤抖,语气充满了不确定和惊疑:“大人……这、这脉象……实在、实在匪夷所思……”

“说清楚。”萧烬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无形的威压。

林府医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似乎耗尽了极大的勇气,才颤声道:“裴主君的脉象……按之流利,圆滑如珠……这、这分明是……是喜脉之象啊!”

“喜脉”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带着万钧之力,猛地炸响在暖阁之中。

一瞬间,空气仿佛被彻底抽空,凝固成了坚冰。

裴冶彻底愣住了,那双纯黑色的眼眸茫然地睁大到了极致,空洞地望着林府医,像是根本没听懂这两个字代表的意义。喜脉?有喜?那不是……女子才会有的吗?他一个男子,一个狐族男性,怎么可能……

荒谬!绝无可能!

萧烬的反应更为剧烈。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高大的身躯瞬间带来极强的压迫感,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眸中寒光骤现,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棱,声音冷得刺骨:“林府医!你看清楚了再说话!胡言乱语,该当何罪!”

他的第一反应是极致的荒谬和被冒犯的震怒!裴冶是男子,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但生理上绝无可能有孕!这老匹夫莫非是老糊涂了,诊错了脉?还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在此妖言惑众,意图羞辱裴冶,动摇他萧烬?

强大的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林府医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触地,冷汗涔涔而下,声音带着哭腔:“大人息怒!大人息怒!老朽、老朽行医数十载,这喜脉之象诊过没有上千也有数百,绝不会诊错!只是、只是这脉象出现在主君身上,实在、实在旷古未闻!老朽也不敢置信,反复确认多次,确是喜脉无疑啊!脉象清晰有力,绝非虚浮之象!请大人明鉴!”

萧烬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大夫,理智与情感在脑中疯狂拉扯。理智告诉他这绝无可能,违背常伦天道!但林府医是他用了多年的老人,医术精湛,为人耿直,从未出过差错,他敢用性命担保自己的诊断……

就在这时,裴冶极其轻微地、颤抖地吸了一口气。

萧烬立刻转头看他。

只见裴冶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毫无血色,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在一瞬间被抽离。他一只手微微地抬起,按在了自己依旧平坦、甚至因为近来清减而略显单薄的小腹上,眼神空洞,充满了极致的震惊、茫然和……一丝被巨大意外砸中后的无措与恐惧。他抬起头,看向萧烬,嘴唇微微哆嗦着,颜色淡得几乎与脸色融为一体,声音轻得像一缕随时会断的游丝:“夫君……我……青丘……好像……有一个很老很老……老到大家都以为是故事的传说……”

他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眼眸里氤氲着一层脆弱的水光,仿佛随时会碎裂开来。“青丘”和“传说”这两个字眼,像一道带着古老气息的闪电,猛地劈入了萧烬混乱的脑海!

他猛地想起,当初为了彻底了解裴冶,他曾命人搜集所有关于青丘狐族的记载,无论正史野史,甚至那些近乎神话志怪的孤本残卷。似乎在某些极为古老的、语焉不详的记载中,看到过类似“感而受孕”、“阴阳相济”、“灵韵交融”这样模糊不清的词语。当时他只以为是古人牵强附会、杜撰出来的无稽之谈,如同山海经里的异兽一般,一笑置之,从未当真。

难道……难道那被所有狐族乃至世人都认为是虚无缥缈的传说,竟是真的?!就在他的裴冶身上,成为了现实?

他一个箭步上前,半跪在裴冶的软榻前,紧紧握住他那只冰凉得吓人的手,目光如炬,紧紧锁住裴冶慌乱无措的眼眸,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放得极轻,极缓,生怕惊扰了这个脆弱得如同琉璃般的人儿:“冶儿,别怕,慢慢说,什么传说?你想起什么了?”

裴冶的眼神依旧涣散,努力地在混乱的记忆碎片中搜寻着,声音带着哭腔和不确定:“我……小时候……好像听族里最老的婆婆……喝醉了酒……提过一句……说我们狐族……有上天眷顾……体内有什么……阴阳灵韵……极少数极少的雄性……如果遇到命定之人……身心……呃……”他似乎难以启齿,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声音更低了,“……彻底交融……达到某种……和谐……就有……微乎其微的可能……但、但大家都说那是骗小孩子的……是祖先编出来彰显不同的……从来没人见过……几百上千年都没有……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是不是就是……”

他的话虽然破碎凌乱,但结合林府医斩钉截铁尽管他自己也觉得荒谬的诊断,以及那古老记载的佐证,一个匪夷所思却又唯一合理的解释,如同拼图最后一块,严丝合缝地嵌入了位置!

萧烬握着裴冶的手微微发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的狂喜和难以置信!以及,对怀中人儿此刻惊惧状态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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