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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第1页）

“卫其欢，你可愿拜剑君为师？”

待新弟子们鱼贯而出，宽敞华美的大殿中只剩上首四人与殿中央一单薄少年。

拂霄仙尊，当今御沧门主归澜，端坐在最上方的华座上，身着绣金雪青色华袍，如云鬓发束在仙冠内，一双幽邃的黑眸专注地望着下方的少年。

那少年看着约莫十六七，瘦弱如一杆伶仃的竹，更是早已过了修仙的好年纪，但这些都不重要。

——光是这她千年难遇的天生剑体，便足以弥补所有世俗眼中的不足。

这个即便头顶枯草乱发，身着寒酸麻衣，脸上还带着爬山门时剐蹭的灰尘，依然平静从容、气度不凡的少年，一直挺直的腰背微弯，作了个不三不四的揖。

“谢尊上，剑君厚爱。”

除了隐隐响起的“咔嚓”声，殿中依然一片静谧。

“但请恕我——”

她声音微哑，但很稳，“不愿入剑君门下。”

“咔嚓——！”

一声脆响。

她说得坚定，几乎是不顾尊者的脸面，也没有因为莫名的声响产生什么反应。

发裂的扶手在百川的喜怒交加下，终于不堪重负，溘然长逝。

百川将持之以恒投向归澜的目光吝啬地分给下面那个小土狗一眼。那一眼，如暗处蛰伏的狼犬亮出獠牙，足够令所有对视者触体生寒。

可惜无人在意。

他将碎成块的扶手碾成粉末，自以为隐秘地撒到空中，接着将委屈巴巴但难掩窃喜的目光投向归澜。

【师姐~这家伙不听话，要不还是先扔到南溪上上学吧！】

归澜早有预料地把传音屏蔽了，但光是这眼神她就能猜出他在想什么。

扔给他一句【记得找钟钰报修】就不再管他。

不管心里怎么想，她的声音与面容依然温和静雅，一双眼如同月光下的清溪，清透却泛着疏离的凉，让她的温和中透出不容忽视的威势。

她缓声道：“天生剑体修行时与旁者颇有不同，且自古无几，有个同为天生剑体的师尊是千载难逢的幸事，即便如此，你也不愿拜剑君为师？”

【非要拜归澜不可？旁边那个蠢狗我也不是不能勉强忍一忍。】

【不拜就死。】

【……*】

少年沉默，归澜循循善诱：“拜师是头等大事，不如在门内多思量几日再做决定？”

听罢，少年却摇了摇头，蓦地垂首跪拜，额头抵上手背，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姿态谦卑而坚定。

“仙尊大人冠绝古今，纵横灵界，小人斗胆，望入您门下。”

一旁安静垂首审阅文书的袭青眼睫微抬，瞥了眼归澜落了几分的嘴角，又略垂下眼望向卫其欢，温和开口：“门主即将飞升，无意收徒，卫其欢，莫要辜负了这身根骨。”

“尊上，曾救我一命，”卫其欢声音干涩，“本以为此生无缘再见，今有幸得这一身天资，若不能入您座下……”

她停顿一下，缓缓道：“我宁愿回到宁城，继续做个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