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曾随着师傅学过些医术,听闻将军中毒,特配了缓解疼痛的药粉,您不妨试一试。”
祁景衍随意接过,将粉末撒在手臂,仿佛在对待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将军不怕我下毒?”
“已是残废之身,又何惧之有。”
粉末在手臂化开,连日来钻心的疼痛竟真的减轻,不再难以忍受。
祁景衍眼底掠过一丝诧异,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剧毒,被她一瓶药粉缓解了。
“倒是小瞧你了。”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原本打算明日大婚时当众撕破楚家的脸,如今看来……你还有点用处。”
难怪将军府默许换新娘,竟是这般打算,楚禾颂心中一惊,面上却依旧温顺。
“若将军愿与我成婚,我定竭尽所学为您找寻解毒之法。”
“母亲年事已高,我需要个聪明的妻子。”
她听懂他的言外之意,立刻表态:“将军放心,楚家对我百般苛待,我只想离开这里,若有需要时我定会配合。”
她的眼底适时泛起一层水光。
“那就期待明日大婚了。”
祁景衍走到窗边,翻身隐入夜色,临走前回头瞥了她一眼,她的脸上仍挂着温和的笑容,让人挑不出错误。
屋内压迫感骤然消散,楚禾颂这才惊觉掌心全是汗。
与祁景衍谈完,她反倒安心不少,至少目前他们达成了共识。
她本是中医世家传人,穿越来这已一月有余,早已摸清如今处境。
原主是尚书府毫不起眼的庶女,性格软弱,任人拿捏。若不是嫡姐突然悔婚,根本没人会想起她。
她掀开床塌下的暗格,掏出只碎花包裹,里面是一些散碎银两,统共十两。
原主的月例早被克扣干净,刚穿到这时找不到一点银钱。
好在原主的院子在府中最偏僻的角落,出门也不会被人发现。
她典卖了最后几件首饰,换来药材和绸缎,每当夜深人静时,她就在小院里捣药配驱蚊避虫的香包。
成本五文的小香包卖价十五文。
她放在药房老板处售卖,两人四六分。一开始顾客觉得新奇买来佩戴,没想到真无蚊虫叮咬,一时竟供不应求,让她小赚一笔。
只要离开尚书府,她做生意就更方便了。用中药制成香包、泡脚包、养颜香膏……她有信心可以赚到钱,将来若是和离,她可以买个小院子安稳度日。
天蒙蒙亮时,她已醒来,第一眼就看见桌上叠放整齐的嫁衣,用金线绣着祥云和鸾凤,在晨光中泛着光泽,比之前那件不知道精致多少。
她抬头看向微掩的窗,一阵风恰好将窗棂轻轻吹开,带来清新的空气,院中不知何时盛开了星星点点的花朵。
听到屋内起身的动静,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一群仆人静立在院中,院里已被布置妥当,昨晚被楚禾颂随意踢在一旁的绸缎喜字已被张贴挂号,眼前是一片火红。
为首的老嬷嬷满脸慈祥,含笑开口:“奴婢们奉命来替您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