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夫君只是中毒,右手暂时无力,并非不治之症。即便真的无法上阵杀敌,夫君英勇神武、运筹帷幄,同样可以报效国家,实现抱负,是真正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她的目光毫不避让地迎上楚雨棠嫉妒的视线:“在我眼里,空有肢体健全,却只知贪图享乐、搬弄是非的人,才是真正的残缺。”
话音落下,整个前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她。
祁景衍猛地顿住,目光牢牢盯着她。她身影瘦弱单薄,此刻却毫不犹豫地挡在他面前,把他护在身后,说出这么一番维护他的话。
他的面容几不可察地柔和了一瞬,所有的怒气,竟在她这番话下烟消云散。
“江予安。”他开口,看向面色如土的江予安,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擅离职守,按律当罚,即日起额外巡逻一个月。”
这简直就是公报私仇,巡逻集市对江予安这种公子哥来说是最丢面子的事,可江予安却不敢反驳。
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吝啬于楚怀川,拉着楚禾颂就要走。
“夫君稍等。”楚禾颂却轻轻叫住他,“我尚有一事要跟父亲说。”
“你说,你说,能办到的事我一定尽力办到!”
楚怀川声音带着谄媚,想在祁景衍面前极力找补一下。
“我母亲的牌位至今都未入楚家宗祠,请父亲择吉日开宗祠,迎母亲入内,受香火供奉,让她得以安息。”
原主记忆中,楚夫人正是以此作为拿捏原主的筹码,只要她足够的听话懂事,便会让母亲的牌位进宗祠。
楚禾颂想要替原主了却这桩心愿。
楚夫人听后,怨怼如毒蛇般的目光死死地看向楚禾颂,她只后悔当初没有一并处理了这丫头。
“这事……需与族中长辈一同商讨,非我一人能决定。”楚怀川面露难色,只想拖延糊弄过去。
“三丫头莫不是糊涂了,宗祠只能由正妻进入,岂是外室妾室可以进入的?难不成你嫁入了将军府,就能打破楚家这传承百年的规则?”
楚夫人立刻附和,死死咬着“外室”这两个字。
“大夫人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那我就提醒你一下。”
“我母亲才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倒是大夫人你当年与父亲无媒苟合,珠胎暗结,生下的女儿甚至比我还年长两个月。是你逼得我母亲心灰意冷,自请下堂,含恨而终,如今却在这颠倒黑白!”
“你胡说!”楚夫人面目瞬间扭曲狰狞,失态地尖叫,“明明是你母亲无能,没有人逼她!”
“这家务事我本不便插手,但若是让御史台听到尚书府这些丑闻,怕是明日弹劾你治家不严、德行有亏的奏折就要堆满陛下的御案了。”祁景衍在旁暗暗施压。
楚怀川不再挣扎,当场拍板:“为父即刻就请族中长辈择吉日,迎你母亲的牌位入宗祠!”
“老爷!”楚夫人不可置信地喊道,这不是明晃晃地打她的脸。
“够了!”楚怀川把在祁景衍那受到的气都撒在了她身上,“此事不必再议,我心意已决,谁再多言,家法处置!”
“既然如此,事情已解决。夫君,我们走吧。”
楚禾颂心中的大石头落地。
“贤婿先别走,午膳已备好,不如用了膳再慢慢说。”楚怀川还想挣扎着挽留。
祁景衍只冷冷丢下一句:“不必了,尚书大人还是好好招待你的贵客吧,我消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