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起裙摆,抄近路拐进一条通往将军府后门的僻静小路。
眼前是一片漆黑,仿佛吞人的黑窟窿,楚禾颂越跑越心慌,手上密密地起了鸡皮疙瘩。
她加快了步伐,一只冰冷的大手猝不及防地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口鼻,将她猛地向后拽。
楚禾颂心中骇然,心中涌起恐惧。但她强迫自己冷静,求生的本能让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手肘狠狠向后撞去。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抓住她的力道陡然一松。
楚禾颂迅速挣脱开,又惊又怒地转身低喝:“哪里来的小毛贼,竟然敢对姑奶奶动手!夫君?!”
借着清冷的月色,她看清那张异常惨白的脸,竟然是祁景衍!
他额头上满是冷汗,左手死死按住腹部,指缝里不断的有血液渗出,将那衣服洇湿了一大片,甚至滴到了地上。
“夫君,怎么是你啊?你怎么伤成这样!”楚禾颂慌忙冲上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别声张,快到我回府。”祁景衍声音虚弱,强忍着痛楚。
楚禾颂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衫,动作麻利地在祁景衍的伤口上打了个结,简易地进行止血。
“好,我这就带你回去,你撑住!”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用自己单薄的身体奋力架起祁景衍高大的身躯。
刚走出两步,她就看见地上暗红的血渍,立刻小心地把祁景衍靠墙放下,取出刚买的食用碱用手帕包好,又从巷角的防火水缸里取了点水把手帕打湿,飞快地把地面上所有的血迹擦拭干净。
做完这一切,她才重新架起祁景衍,艰难地向将军府走去。
好不容易把祁景衍放下了床榻上,楚禾颂已经是满头大汗,她顾不上喘息,转身就要往外走:“夫君你坚持住,我这就去叫大夫!”
“别去……”祁景衍用尽力气抓住她的手腕,“我受伤之事,绝不对泄露,你来处理。”
楚禾颂瞬间明白了他的顾虑,重重点头:“好!我来!”
她快步走到柜子前,取出许久不用的随诊药箱,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祁景衍腹部的衣服,这才看到是一条狰狞的伤口,像是刀砍伤,皮肉外翻,看着触目惊心。
“夫君,会有些疼,你忍着些。”
她不敢耽搁,立刻行动起来。现是用白酒把所有工具都一一消毒,再取来蜡烛,放在烛火上来回灼烧,直至微微泛红。
先是用消毒后的小刀,极其小心地分离与伤口粘连的破碎衣服,接着她穿好羊肠线,深吸一口气,开始为伤口进行缝合。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进行缝合,她稳住了微微发颤的手,穿过,拉紧……每一个步骤都全神贯注。
祁景衍生生承受这剧痛,大颗的汗珠滚落,浸湿了鬓发,却始终没有发出一声痛哼。
最后一针打完结,剪短断线头,楚禾颂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她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仔细地在伤口上撒上消炎止血的药粉。
处理完伤口,她替祁景衍盖好了棉被,才有机会问出心中的疑问:“夫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祁景衍睁开眼睛,眼底却带着笑意:“上次紫云阁隔壁那人,我潜入了他私宅,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了这个,你看看是不是你说的毒药。那小儿藏得极为隐蔽,费了些时间,否则也不至于受伤。”
“夫君!你这也太乱来了,多危险啊,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不保。”
楚禾颂十分不赞同他的行为,趁他受伤要好好教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