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被拉长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粗重得无法掩饰的喘息声,和他无声的注视。
他看得太仔细,太平静了。
平静得像在观察一件实验标本,而非一个在他面前情绪崩溃、试图引诱他的活人。
“呃……哥……”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干涩得厉害。
那只僵住的手,连同我的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那原本在血液里呼啸奔腾的兴奋和刺激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灭顶的无措。
脸上的潮红迅速褪去,只剩下火辣辣的烫和一片死灰般的苍白。
单黑砚的头上没有气泡。
为什么看不到。
为什么。
他对于读心术已经可以做到完全规避了吗。
哥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一点表情都没有。
“呼呼——”
一声轻微的气体泄漏般的声音在我脚踝边响起。
几颗圆滚滚的银白气泡,慢悠悠地从床沿下方飘了上来。
是福星。
它什么时候躲在床底的?
肥猫正用它那巨大敦实的身躯卡在我床脚和墙壁之间狭窄的缝隙里,琥珀色的猫眼半眯着,用一种近乎悲悯的眼神瞄着我。
气泡里的字不慌不忙,慢顿摇晃着:
「唉,蠢人类。」
「都提醒过你多少遍不要因为有读心术就得意忘形了。」
「你是不是忘了你哥比你聪明多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捏住了心脏。
我死死瞪着那个气泡。
福星的肉垫拍了拍地板,又一个气泡慵懒地升起来:
「你是不是以为,飘出来的那玩意就是一个人脑子里的全部?」
什么意思……?
闪亮的银灰色雾气在气泡里蒸腾,但根本没有我此刻迷乱:
「气泡不过是表层思维活动比较激烈时,溢散出来的想法碎片罢了。」
「表层。碎片。懂吗?」
「这些年他早就摸透你这能力运作的规律了。」
「只要控制住情绪表层别太活跃,或者……」
我的心跳停了一拍。
我好像意会到它的意思了。
猫眯着眼似乎在阅读我的内心气泡,片刻后它很满意地点点头,胡须愉悦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