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有人带我吗?”常询对上了季明川的视线,他本能的觉得背后还有别的原因,于是立刻改了口风,“其实,我也觉得还是有个人能指点我比较好。”
季明川笑着走到尹晟面前:“带新人本就比较辛苦,多余的事就不必做了,没必要给自己徒增烦恼。”
“放心,我有分寸。”尹晟轻推了推眼镜。
季明川挥手打发了尹晟,旋即拉着常询坐到了沙发上。
“尹晟是闻砚礼的人。”季明川不等常询开口问,便给出了答案,“这原是公司里长久存在的矛盾,我这里不便做解释。本不应该让你来淌这趟浑水,但奈何对面似乎对你很感兴趣。”
常询选择沉默,既然季明川提到了这是公司里的矛盾,那自然还轮不到他来置喙什么。
见常询不语,季明川放缓了语气:“在想什么?”
“其实,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些。既然是工作上的事,只要你吩咐,我自然会努力去做。”常询将昨晚想了一晚上的话说了出来,“季明川,你已经因为我做了很多分外的事了,谢谢,但是我不明白……”
季明川等着常询的下文,但对方的声音越来越轻,到后来直接没了声儿。
“我做的事怕还没你脑瓜子里想得事多。”季明川知道常询想问什么,但是他选择避而不谈,“好好准备三天后的任务,至于尹晟,你多留一个心眼便是了。”
说是好好准备,但常询想了一圈都不知道可以准备什么,连他唯一的宝贝匕首都在上次任务时消失不见了。
这三天常询过上了普通上班族的日子,除了跟着吕思熠办点事就是帮其他人打打杂,回到家还有一个不是躺着就是趴着的等他做饭的闻砚清。
第四天清晨,常询正在门口穿鞋,闻砚清光着膀子便凑了过来。
“常询,我哥他不是坏人,但是绝对没啥好心眼,你前几天和我说的那个尹晟,你还是小心点好。”
常询打了个哈哈:“你怎么这么说你哥?”
闻砚清:“我说的话你就听着吧,一个连自己亲弟弟生活费都克扣的人能憋什么好屁。”
常询不再接话,道了声“再见”后便出了门。
依旧是熟悉的灰色隔间,这回不用人催,常询自己就躺到了冰冷的床板上。
“尹晟呢?”常询看着给自己注射药剂的季明川,问道。
季明川:“在隔壁,他和你一个房间我不放心。”
常询闭上了眼睛,这回,他并没有长久的昏迷感受,感觉场景的切换就发生在眨眼之间。
双脚踏在一条青石板路上,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夹杂着铜锣声,声音似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常询沿着小路,顺着鼓瑟声一路寻去,周围都是灰墙砖瓦房,古旧的窗棱里偶尔透出点点青竹色。
像是灰蒙蒙的雨帘猛然间被掀开,满目红光在小径的尽头霎时间闯入常询的视线。
锣鼓喧天,人影绰绰,红绸绕栋,金幔垂檐。
一声尖锐的“宾客来喽!接新娘喽!”划破雨雾。宴席上的众人不约而同地扭过脑袋,齐齐看向了常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