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日起,便请娘娘移居凤仪宫,至于前朝官职,自当卸去。陛下还特意嘱咐,”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却带着一丝刻意的提醒,
“后宫……不得干政。望娘娘谨记,安心侍奉陛下,打理六宫。”
后宫不得干政
这六个字,像一把烧红的铁钳,狠狠烙在我的心上。
他不仅要将我囚于深宫,还要折断我所有的羽翼,让我从此只能困在那四方天地里,做一个依附于他、不得妄言的皇后
他怎么敢?!
他怎么能在利用完林家、利用完我之后,用这种方式来“酬谢”?!
这究竟是酬谢,还是……最彻底的占有和最冷酷的剥夺?
愤怒、屈辱、背叛感……如同岩浆般在我胸中翻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我死死攥着拳,指甲深陷入掌心,才勉强维持着跪姿,没有当场失态。
“林大人,接旨吧。”内侍总管将那道明黄的绢帛,递到了我面前。
我看着那刺目的颜色,仿佛看到了萧景湛那双变得陌生而专制的眼睛。
他没有给我任何选择,也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这是圣旨,是君命。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冰凉的绝望,瞬间席卷了我。
从漠北到江南,从逃亡到归京,我们历经生死,我以为我们至少是平等的战友,是……心意相通的知己。
原来,终究是痴心妄想。
在他坐上龙椅的那一刻,一切就都变了。
他是君,我是臣。如今,他更要我做他的后宫禁脔。
我缓缓抬起颤抖的手,接过了那道重逾千斤的圣旨。触手冰凉,如同我此刻的心。
“臣……林微言,”我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谢陛下……隆恩。”
内侍总管满意地笑了,躬身道:“娘娘早些准备,三日后,正式行册封礼。老奴告退。”
他带着随从离开了,留下我独自跪在庭院中,残阳将我的影子拉得细长,形单影只。
手中的圣旨滚烫,却又冰冷刺骨。
我抬起头,望向皇宫的方向,那巍峨的殿宇在暮色中如同巨大的囚笼。
萧景湛,这就是你给我的结局吗?
用最尊贵的名分,筑最华美的牢笼。
你可知道,这比漠北的风沙,比萧玦的追杀,更让人……心寒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