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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第2页）

见他轻车熟路地去浴室打理自己就知道诸葛或是昨晚或是他回稷下之前就对这个住所进行过彻头彻尾的翻查，很符合他一向细心谨慎的性格。那兄妹在这掺和多少司马也懒得清算了。他没再关注，继续看诸葛带回的笔记，那本关于天书的笔记。

等诸葛收拾完自己出来，已过了一刻钟，他蹑手蹑脚的凑到司马身边，“懿，还在看呢，陪我吃点吧~”说着他的手也不闲着，直接环住司马的肩往人身上倒，“这个叫沙发的东西坐着确实舒服，你看到哪了，要不要我给你回忆一下。”

司马面无表情用手肘抵住来人贴过来的脸，“自己吃，还要我喂你不成。快看完了，你有些地方写的太乱——干嘛呢！”司马忽的腾空而起，原来是诸葛把他一个打横抱了起来，“我不管，之前你做饭可都有陪我吃，还要我必须得评价。”

几个大步走向餐厅区域，桌上赫然盖着一桌东西，诸葛正想是让司马坐凳子上还是坐腿上，就险些被一手盖着后脑砸向桌面，撑着膝弯的右手抽出泄力的同时左手自背颠起他的身体接替膝弯的支撑，喔，晨间（？）活动。

两人就这立足之地打闹起来，司马的腰腹猛地爆发惊人的力量，他未被禁锢的右腿闪电般屈膝上顶，目标是诸葛的下颌，诸葛反应极快，侧头避让，箍住司马膝弯的手本能一松，司马左手瞧准时机如毒蛇出洞精准扣住诸葛环抱他后背那只手的腕关节，拇指狠压麻筋，同时身体借力一拧，右肘带着风声直捣诸葛的肋下，诸葛闷哼一声，不得不松手后撤。

司马轻盈落地，足尖点地，像一片羽毛，又像蓄势待发的猎豹。人在饭桌旁瞬间拉开架势，空气里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紧绷的张力。两人没有言语，只有拳脚破空和衣袂翻飞的声响。诸葛的拳势犀利，精准且劲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感；司马的身法却如鬼魅，闪避腾挪间带着柔韧的狠劲，擒拿锁扣精准刁钻。每一次擦身而过，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都格外清晰；每一次目光碰撞，都像有细小的火花在寂静中噼啪作响。

诸葛的拳风扫过司马的耳廓，司马的指尖险险掠过诸葛的喉结，呼吸在攻防间变得急促、灼热。饭桌旁空间太小，限制了他们的腾挪，却也迫使身体在每一次攻防中贴得更近。一个错步，诸葛的胸膛几乎撞上司马的后背，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司马旋身踢腿，小腿擦过诸葛腰侧，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一番动作两人都起了汗意，又是几轮试探后，几乎是同时，诸葛的拳头停在司马鼻尖一寸，而司马的并指成刃也抵住了诸葛的颈侧动脉。两人都微微喘息着，胸膛起伏，汗水浸湿了鬓角。谁也没有再动，对视良久，认真的神情不约而同化开，会心一笑后两人缓缓收势。

司马掀起盖着餐品的饭罩，“好好吃饭，别撒娇。”说完就自顾自地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他没再拒绝诸葛贴过来的身体，这次活动既是补上昨晚的遗憾也又让他感觉活过来了。

“做的都是点心啊，我想吃点有汤水的。”诸葛说着嘴上却不停，桌上有着七八道点心和一壶茶，甜的咸的都有，有的是加热的，有的明显是现做的，“这个好吃，酥起的不错，你尝尝。”

看着诸葛一只手捏着桃花酥，一只手虚虚垫在下方，司马犹豫片刻还是靠过去就着他的手尝了一口，确实不错，外皮酥脆掉渣，豆沙甜而不腻，手艺不算退步，只是造型还可以改进。这么想着便又吃了一口，还想再尝尝之时却咬了个空，“不能吃了，这是你做给我的。”

司马有些无语，靠回自己的椅背，继续看书，忽的感觉身边的人又凑了过来，贴着他的唇角舔了一下，“怎么吃的到处都是，浪费。”

“……”

饮完最后一口茶，诸葛满足地扯了张纸擦擦嘴，站起来伸个懒腰，“好久没吃了，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样，你不会给别人做了吧？”司马并指点上凑过来的额头，语气淡漠，“做来喂狗，不行？”就见这脑袋缩回去偏头低声嘟囔几句。他可没忘记诸葛出来时目光落在哪里，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于是他伸手扯过眼前站着人的领子将之拉到和自己视线一个高度，“昨天都是你在问我，我倒想问问，小天才，你是什么意思？”

【嘟嘟嘟——】

明月高悬。那只蓝色的灵蝶在窗外飘荡一个时辰了。

庄周有些奇怪，小懿一向是守时的，即便昨日和诸葛闹了一顿应该不至于伤到赴不了约吧，元流说没见到小懿，但是观现场能量波动确实是往“人”那一方向去的，也许是好朋友之间话比较多，再等等好了。

唉，好饿。要不要看会论坛呢，有点好奇昨晚那个阵仗学生们会讨论什么，算了，应该快来了。

庄周似有所感，招手让门打开，最先进来的是一阵风，然后就是他等待已久的学生，和他的好朋友。

两人先对庄周行了一礼，诸葛把食盒放在桌上，司马看着眼前已经凉透的茶水，心中更是愧疚难当，“对不起老师，来晚了。”他的嘴唇嗫嚅半晌，还是没能补上原因。

好在庄周是非常贴心又开明的老师，对这两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非常宽容，“无事，来了就好，我们先吃吧。”他是真的饿了。

……

进餐的过程安静又舒适，三人断断续续的聊着菜品可以如何改进，是的，这桌菜仍然都是点心。庄周不在意这些，久违的吃上自己学生做的点心他还挺高兴的，就是这甜口多了些。

收拾完残局后，师徒三人在茶桌旁享受悠闲的饮茶时间。

单手撑着脑袋，打了个哈欠的庄周冷不丁地直接开启今晚的主题，“你们打算收集碎片的第一站去哪？”

诸葛看向身侧的司马，发现他坐得有些不舒服，不再像平日一样笔直，微微佝着腰，但他的眼神还是直视着庄周口齿清晰的答道：“长城，我和一个人有约，要先去解决长城的一单案子。往后应该会沿着关外向西至日落圣殿再北行至北荒和建木。”

庄周沉思片刻，望向对面的诸葛，“亮亮，你怎么想？”

诸葛自然不是完全跟着司马的计划走，他有自己的想法，但眼下不是好时机，他只是答道，“走一步算一步吧，老师有什么建议吗？”

“嗯……随心而为，挺好的。看到你们和好，我很高兴。”庄周有些感慨命运弄人，“你们的路要自己走，我给不了什么建议，只是既然决定要携手同行，还是对彼此坦诚一点比较好，哈哈~”

诸葛听闻以为庄周是在点他，伸手去握住司马的手，“老师，我想和您说一件事。”见庄周兴致缺缺地点头，他忽视司马回掐的力道，“我和懿在一起了，其实我们以前就应该在一起了。”

庄周眼睛微微瞪大，看了看诸葛，又看了看司马，怔然道：“那些贴子说的是真的呀，你们真的当年就已婚育有一娃？”

“噗——咳咳咳，老师你，你少看海纳百川，那些都是乱说的！”司马被这雷言雷语呛道，“那个海月的贴子也不用管，她暂时没工夫追我了，最多派个手下抢天书碎片。”

诸葛边拍着司马的背给他顺气边思索着要不要也去海纳百川开个帖子，有些稷下学子的脑袋还是挺灵光的，还在想起个什么贴好，庄周就让鲲取过一个小球递给他，“这是你前几日托机关学会那边维修更新的终端，按照你的需求特意换了个和云篆仪同款的皮肤，这个皮肤在稷下特别火呢，我听墨子说有六成的学子都是用的这个，最初想到这个皮肤的是夷光那孩子，真有商业头脑~”

诸葛接过终端道谢，就见庄周难得收敛笑意，认真的问司马，“小懿，你真的要把论坛的一切让元流全权负责吗？就算他们违背你的意愿？”

“无所谓，这本来就是他们的愿望。”司马垂眼，将所有情绪隐藏在眼睑垂下的阴影里，片刻，他又重新抬头看向庄周，“……老师，又麻烦了你很长一段时间，谢谢您。”

诸葛大约能猜到他们在打什么谜语，但是他和庄周老师另有约定，此时只能沉默。庄周没有直接回复司马，只是细细打量着他的面目，好像要看透他的未来一般，过了一会才悠悠点头，“无妨，可以的话，你们多留几日吧，不必急着启程，再陪我多吃一顿也好。”

“自然，老师都发言了，我们做学生的莫敢不从呀！”诸葛先司马一步应下，他正巧需要这段时间。

司马瞥了一眼这个一直抓着他手的家伙，到底没有反对，也顺着说道：“……好的，老师。那我们先告退了。”

一场谈话，三人各有心思，但都是为着彼此，只是谁也没想到，下一次团聚又是几个百日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