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都舒展开了。
“……闭嘴。”
好嘛,被戳穿就气急败坏让别人闭嘴。
无惨走得很慢,还没走多远呼吸都不顺畅了,汗珠从额头冒出,挂在鼻尖下巴。
看着这样子的他,我很怀疑他随时都会昏死过去,“无惨,我背你吧。”
本以为他不会允许我对他做那么无礼的事。
我背着他,健步如飞。
身后的无惨轻飘飘好像没有重量,如果不是偶尔传来闷闷的咳嗽声,我会以为半路把他颠掉了。
来到无惨寝间。
他收拾的东西很多,非常多,一个小小包袱根本无法装下全部。
我看着满满一箱物件,“……把逃跑当搬家了吗?”
“很多吗?”
屋内点了油灯。
灯下,无惨苍白的肤色染上澄黄的温暖色彩,眼神也不似他平常因病压抑痛楚而充满了冰冷愤怒怨恨等负面情绪,反而带着困惑,似乎并未觉得很多。
“衣服简单拿几件就好,主要是保暖。”我从里面拿出一套套华丽衣裳,放入两件裘衣,简单收拾,“还要找你的药。”
即便不生病,无惨也要吃补药。
无惨跪坐在一旁,时不时把我需要的东西递给我。
很快包袱收拾好,我背着无惨回到我的房间,两个小小包袱齐齐摆在角落。
我打了个哈欠,奇怪感觉到身体的疲惫。
我猜测,或许与我一天未进食,并且阳光灼烧修复身体需要消耗大量能量,导致我体内能量不足,只能依靠睡眠减少消耗。
“…无惨,我要再睡一会,等我醒了,就出去找能躲避追捕居住的地方…不要离我太远…”
我撑着眼嘱咐他,防止他看我睡着迟迟不醒,又整什么幺蛾子。
无惨漫不经心地说:“嗯。”
我躺进被窝里,闭眼很快再次入睡。
……
无惨盯着睡着的黑发少女,抬手,冰凉的手撩开遮住她脸的头发。
望着她不变的苍白脸色,呼吸却又变得健康,与他天差地别。
他内心的情绪,从纱织死而复生的喜悦逐渐滑向会被厌弃的恐惧。
纱织不能看到的地方,无惨所有恶意不再掩藏:“你变得健康是因为我,你要一辈子记住我,永远不可以忘记我,也不可以嫁给其他人。”
安静了很久很久,才又传来无惨的声音,这次是无法遮掩的恐慌和怨怼:“……当初让那个庸医准备两副药,都怪那庸医蠢笨,这一点小事都无法做好,果真活在这世上也是无用的废物。”
他完全忘记了当初也问过医师这问题。
医师与他说药剂根据身体状况进行调整,若是要备他的一起,会耽搁纱织病情,因此他放弃了。
“…………”
无惨产生无数种恶毒念头,每一种都是自私自利的。
最终却定格在都怪自己无法陪伴纱织上。
从未怪罪过自己,只会将一切错误推给其他人活得自私的人,突然开始怨恨起自己这副孱弱躯体,不知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