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天,等无惨陷入深眠后我都翻窗小心离开。
来到先前森林里发现的那间荒废木屋,我打扫干净,蚊虫燃了艾草熏出去,还在周围撒了药。
山林间野兽居多,幸而不远处有一村庄,村子里的人和善勤劳,可以付钱让他们帮忙筑围栏除杂草,或者去城里购置些我还需要的物品。
随后我在带到屋内放好。
差不多了,明夜就可以带无惨逃走了。
我看着整洁的小屋,阖上门离开。
从外头翻窗回到屋内,我将沾满寒意的外衣叠放整齐。
无惨背对着窗睡着。
当我躺下时,他伸手抱过来,乌黑如海藻的发垂落搭在我的脖颈上,弯弯绕绕的缠着。
我以为他醒了,轻轻唤了声:“无惨?”
没有回应,他呼吸浅浅拂过我。
看来只是察觉到暖意靠了过来,我提起的心放下。
却不知道在我闭眼后,本该熟睡的人睁开了眼,眼眸漆黑无光地盯着我,抱着我的手更加收紧。
……
第二天入夜。
躺在榻榻米上,无惨又跟蛇似得缠绕抱紧我。
我与他说话一副兴致缺缺模样。
半夜就要离开,担忧无惨会犯困倦难受,我好心道:“早点休息。”
他抬眸看我,平静的神色陡然变得古怪,似悲似怨似怒……简直比花街的艺伎神态还要丰富。
当然,我没去过,只是前些年听仆从交谈得知些。
我回望他:“……怎么?”
……他这一脸被辜负怨气满满的表情是为什么?
无惨更加贴近我,虚弱的呼吸温凉与我纠缠,那张苍白的脸如开到极致而糜烂的花一般殊丽。
“纱织……你一定,一定不可以丢掉我。”
我眨了眨眼:“不会的。”
他闭上眼,头抵着我,胸膛起伏随时间流逝逐渐平缓。
应该睡着了。
我也闭眼小憩。
等到深夜,我睁开眼,昏暗油灯下一双眼明亮,直勾勾盯着我。
无惨语气幽幽似鬼:“纱织。”
我:“!”
被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心脏还在胸膛里怦怦乱跳着。
缓过神,我才发现他一直没有入睡,黑眼圈浓郁,明显十分困倦还固执睁着眼,目光黏在我脸上。
我憋回去眼泪,郁闷地看着他,“不要吓我啊……你一直没睡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