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病没好全,又不愿独自回到被褥上休息,我只好扯过裘衣盖住他:“不要着凉,不然会病得更严重。”
无惨伸手分了我一半裘衣,恹恹地耷拉着眼皮把脑袋搭在我手臂上。
火光将黏连的影子拉长映在窗户和墙壁上。
他没有要入睡的意思,视线看着我动作。
……又失败了。
我皱眉,不理解哪一步出了问题。
无惨忽然伸手拿过药铫,学着我刚才的样子缓慢清洗干净,放入药材加水。
……出乎意料地成功了。
我看一眼煎好的药,没有散发奇怪气味,药渣也没有漆黑贴在壁上,顿时沉默了:“……”
太不对了吧!无惨不也和我一样吗,怎么煎药一次就成功了?
他眉眼带着轻笑:“看来也不是很难。”
……这个人绝对是在阴阳怪气我吧。
找出药包,我塞进他手上,“那以后你煮药。”
“嗯。”
他到没有多么抗拒做事,格外好说话,大概是因为还处在病中,头脑不太清楚。
终于煎好药,我把药倒出放他手边,凉后他就可以喝掉。
然后重新烧起要洗澡的水。
我的血还黏糊糊沾在头发上,头发是黑色不太看出来,不然早就把医师吓跑了。
喝完药,无惨还十分自觉地洗干净碗和药铫。
烧开的水倒入盆里。
我翻找出衣服,看着正坐被褥边凝视着我的无惨。
外面夜深,山林间多野兽,尽管围起栅栏阻挡,但难免不会有意外发生。
思虑着,我从包袱拿出平常束发的发带。
我走到他身边:“我要洗漱了。”
他瞥了眼发带,面无表情拿起遮住自己眼睛,还十分自觉地背过身。
有种异样的可爱感……
“才不会看你。”无惨幽幽说道,“那群家伙虽说无用了些,可找到这里也是时间问题,那么下次要躲藏到什么地方去呢纱织。”
解开头发,舀起水浸湿。
看着水面倒映的我,伤口已经愈合,皮肤光滑看不出受过伤的痕迹,只余下残留的血迹。
我眨了眨眼,对于后续逃跑的路线早已明了:“等你病好后,去难波吧。”
难波是一处港口城市,来往贸易之人不少,离开得多,进来得也很多,是一处适合他们躲藏居住的地方。
无惨乖乖坐着,朝着我这边偏头,紫色的发带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