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医堂这段日子不可关门,调集所有医师分时段坐镇接诊,不能让病患跑空。”
“是,堂主!”
白理镇定自若地安排好一切后,转身看着杨凛沉声问道:“你不是说跟我说要守护你家大人吗?”
“是啊。”
“现在她应该在病患最集中的地方,你立即送她回院子,保护好她,不能让她染上瘟疫。”
“我马上去!”
杨凛一溜烟儿从后门跑出去,可他去了她们往日义诊的地方,只有案桌和椅子还在原地。他又迅速回了家,结果家里也没看见人影。
“大人,你们去哪儿了?”杨凛焦急得原地打转。
突然,院子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他立即出了房门,果然是冯麓。
她正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把一个比她壮实一倍的妇人扛进院子里,漂亮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但眼睛里没有丝毫怯懦只有非比寻常的坚毅。
“大人我来帮您。”杨凛赶紧跑上前,冯麓进房间前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你是男子不要进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刻把口鼻遮住。”
杨凛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来得及遮住口鼻,迅速撕下一段衣袖系在脸上。
冯麓赶去找芮雪的路上又遇到一个因高热不退而昏倒在田野上的乡亲,毫不犹豫就把妇人带来家里救治。
而芮雪也很好地继承了冯麓这种喜欢四处捡病人的良好传统,冯麓前脚刚进屋,她后脚就也摇摇晃晃地扶着另一个比她稍高的少男走进院子。
杨凛迅速接过手臂搭在芮雪肩上的少男,“我来。”
芮雪已经体力不支,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谢谢……杨大人。”
“先别谢,我是为了让你腾出手去帮冯大人的。”
“但还是要……谢谢杨大人。”芮雪面罩上方的眼睛笑得像两道月牙。
屋子里,冯麓让妇人躺在左偏房的榻上,一边快速生火,一边对外面喊道:“杨凛,你去打两桶温水来放在门口。芮雪,你把病人放到右偏房,按我说的给他施行角法[1]。”
“是,大人!”“是,姐姐!”
冯麓将妇人翻转,以俯卧位趴在榻上。她掏出一个竹筒,用筷子夹住一块被燃烧过的艾绒在竹筒内晃了晃,迅速取出艾绒后立即扣在妇人的后背上。
“第一步,肺俞。”
“第二步,身柱。”
冯麓紧接着掏出一根细长的银针,“第三步,施针,点刺大椎见血后行角法,一盏茶便可。”
“第四步,在病患背后涂上茶油,游走膀胱经。”
过了两刻钟,杨凛已经烧好水,将两桶温水放在门外。
冯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对门外待命的杨凛说:“杨凛,现在你去用一两桔梗、二两甘草,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拿来[2]。”
“可是我们家没有桔梗了,隔壁倒是种了不少桔梗。”
冯麓垂眸,思考了一会儿后还是说:“先摘来吧,晚点儿你给白理补上银子。”
毕竟救人重要,反正和白理关系已经很糟糕了,不差这一株桔梗的事儿。
冯麓从门外提进温水桶,打湿手帕后轻柔地把妇人的身子全擦了一遍。很快,妇人不停地发汗,高热总算退了下去。
“芮雪,那位公子退热了吗?”
“退了。”
冯麓深深呼出一口气,“那就证明这个法子有用。等会儿杨凛把药汤煮好,你和他一起给两人喝下,我先去一趟仁医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