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很清楚,这是对“他”说的。
妒意与怒火灼烧胸腔,偏偏他还要努力装作绪言记忆中的人,套出更多的关键信息。
凭什么死了的人能让绪言这么惦记?
凭什么死了的人还这么阴魂不散。
碧青色的眼中流转着阴翳,一闪而过,随后换上伪装的温和面孔。
“抱歉,是我来迟了。”
丹恒庆幸着那个人没能前来,为百年后的自己留了机会,但又嫉妒着绪言看向自己的目光。
不是平常冷淡的欣赏与偶尔柔情的怀念,而是灼热的爱意。
自己大概和那个人长得有些像吧。
摘了眼镜的绪言视力不是很好,不知为何,一直拖着没去做矫正手术。以现在的医学技术和他的财力,完全可以无副作用的恢复视力。
但他执着地戴着眼镜,一成不变。
丹恒鼓足勇气,跟着钻进被窝抱住绪言,连带着细密温柔的话语。
丹枫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
绪言呆呆地仰头,看着这张一模一样的脸。
他忽然伸向丹恒的纽扣,脸颊凑近脖颈,仔细嗅闻。
熟悉的莲香闯入鼻腔,脖颈处有急促的呼吸声。丹恒从未与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紧张的握紧了绪言的侧腰。
“痛……你轻点!”
被他打扰的青年仰头瞪他,眉目含情,仿若床帏间的情。人絮语。
他们以前就是这样相处的?
丹恒的身体挡住了月光,也让自己无法掩藏的情绪一同埋藏在黑暗中。
绪言只能看到他的一部分五官。
青年在回味刚刚闻到的气息。
奇怪,明明就是丹枫,为什么给他的感觉、闻到的气味都不一样。
绪言不解地扒拉住丹恒的脸颊,凑近观察。
丹恒屏住呼吸,将表情收好。
他照顾了醉酒的绪言好几次,也很清楚,醉酒后的绪言是记不住事情的。
但这不代表他能为所欲为。
可丹恒克制了没用。
绪言觉得眼前这个人身上有不少违和感,但他下意识的认为,这就是自己在等的人。
对丹枫来说,来找他、这么温柔的对他……已经比过往好不少了。
他一边嘟囔着“我会跟家里商量”,一边凑上去贴主丹恒的唇。
这个触感和温度,确实是丹枫。
环住腰的手在收紧,绪言察觉到,很轻地笑了一声,“是不是很想我?”
“嗯。”
像是没察觉到丹恒的僵硬,绪言熟门熟路的坐到丹恒身上,又贴了上去。
丹恒脑子里的烟花炸了很久。
按照人设,他应该回敬一二,然后照顾醉酒的上司,再好好梳理得到的信息。
但他完全不会。
拥抱是现学的,亲吻是不会的,就连几乎不存在的兴致也不会抚平。
在绪言眼里,这就是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