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头抚了抚长长的胡须,笑呵呵地道:“楼冽小友,可看出什么来?”
祭坛旁边研究符阵的青年转过身来,他咬了咬唇,拱手行礼,姿态叫人挑不出半分毛病:“前辈,这符阵太过复杂,晚辈学艺不精,只能看出似乎是与五行有关。”
一红裙女子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举手投足俱是风情,一颦一笑间充满了魅惑,瞬间就叫人骨头酥了大半:“小公子这可就谦虚了,听说道玄门这几千年来,就出了两个符修,一个是你师兄裴意,另一个就是你了。”
白胡子老头笑着点了点头:“红姑说得是,这符修,可是非有天赋者不能修习,在场的人里面,能解开符阵打开传送之门的,也只有你们两了。”
红姑笑盈盈地接道:“若是小公子真的觉得自己学艺不精,那也无妨,妾身已经着人去寻你师兄,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届时你们师兄弟联手,肯定有法子。大家能不能离开这鬼地方,全靠你们了。”
楼冽死死握紧了拳头,指尖攥进血肉,“晚辈……尽力。”
“不是尽力,是一定。”红姑笑得温柔,说出的话却充满威胁。
“是……”
红姑身后,一众道玄门弟子靠墙而坐,满脸气愤与不甘。
“这些家伙,太过分了!”
“要是七师兄也在……”
几人沉默,他们心里都明白,就是裴意在此,怕是也难逃和楼冽一样的命运。裴意只是金丹,这几个人,却是元婴。
金丹修士在各派中都是中流砥柱,但在此地,想要拥有话语权占据一席之地,非元婴不可。
其中一名弟子愤愤:“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邪魔歪道,把元婴修士都送了下来。”
“下来又怎样,还不是一样和我们一起困在这里出不去。”还有弟子苦中作乐。
“我刚刚偷偷把七师兄给的传讯符放出去了。”一个声音弱弱地道。
他旁边的人立马朝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你告诉七师兄干嘛?没听到他们正在找七师兄吗,你到底哪边的?”
“我,我只是想着,也许七师兄会有办法……”
这古墓可进不可出,虽说大家都收获颇丰,但再好的东西也得有命出去才能享用,更别说这墓中还有个专杀外来者的千年老鬼。
白胡子老头——也就是白湖道人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他原本并不是这一批下墓的人选,但是墓中有个千年老鬼的消息传来,他立时就坐不住了。
一个可以孕育出千年老鬼的古墓,其中的价值有多大这点不用多说。他也是为了可以获得更大的造化才临时加入了探墓者的行列。
但是……
白湖道人嘴唇紧抿,隐藏在袖中的右手泛着冻伤的青白色,眼中划过一丝后悔,若是早知这古墓如此诡异,那千年老鬼又强悍如斯,他说什么都不会来。
“活人可进不可出,传讯符却是无碍,不知是这古墓特殊,还是千年老鬼刻意引诱更多的人进来?”
他并未与千年老鬼直接对上,白湖道人极为谨慎,只探查了千年老鬼出现过的区域,谁知那千年老鬼竟好似知道会有人来查看一样,提早留下了后手,他的右手,在那次间接交锋中严重冻伤,吞食了好些珍贵丹药才缓过劲来。
是以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关乎他们能否出去的符阵,便连忙将在场唯一的符修楼冽推了出去,担心楼冽不尽全力,红姑等人还将古墓中的所有道玄门弟子都给抓了过来,白湖道人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却也间接默认了他们的这种行径……
只要能出去……
长时间的焦躁不安会放大人心中的恐惧,修士也不例外。终于有人忍不住,发泄地朝祭坛踢了一块石头,“到底好了没有!”
“住手!”
楼冽眼见石头飞进祭坛范围,根本来不及阻止,祭坛察觉到外物闯入,立即升腾起无形之火,眼见就要烧到离得最近的他。
几位元婴修士自然是不愿意这唯一一个能破解祭坛的符修出事的,但那无形之火太过诡异,连元婴也照烧不误,这一个个惜命之下,竟是没有一人对楼冽伸出援手。
“嗖——”
一纸符箓突然而至,停在楼冽面前,挡住诡异的无形之火,可惜无形之火只顿了一瞬,突地猛涨,如远古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扑向楼冽。
不过这符箓却为来人争取到了几息时间,眨眼出现在楼冽面前,一把甩出更多的符箓,撑起一个灵力护盾。
“七师兄!”
道玄门弟子见到来人,纷纷激动得大喊。
“走!”裴意没有回头,厉声吩咐楼冽先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