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舒顺了顺它的毛,轻声哄:“只是看看,不会拿走的。可以吗?”
小狐狸这才安静下来,谢恒舒小心翼翼地拎起那条链子。翻过来一看,竟是枚长命锁。
说来也怪,这小家伙浑身是血,可这银锁却干干净净,半点血渍都没沾上。锁的材质普通,估计那壮汉看不上眼才没抢走。
锁面刻着只活灵活现的小狐狸脑袋,翻到背面——
“原胤”。
谢恒舒突然怔住了。
这两个字写得极好,清秀中透着筋骨,笔锋藏着锋芒,转折处又带着几分柔软,像是春日里沾着露水的新柳枝。字迹微微凹陷,仿佛刻字的人把满腔心意都揉进了每一笔里。
“师尊!”殷琼的喊声把他拉回神。
小姑娘正摸着狐狸的背脊,脸色突然变了:“它脊骨裂了!”
怀中的小狐狸痛苦地蜷缩起来,体温也在慢慢降低。谢恒舒睫毛轻颤,立刻掐诀召出佩剑。
“它伤的太重了!得赶紧带回去疗伤才是!”殷琼道。
谢恒舒淡淡“嗯”了一声,自是不用她多说,将思绪抛到脑后,掐诀召出佩剑,不远处,山门石阶在脚下渐显。
……
仄云山的群峰像戟刃般陡峭嶙峋,山脚下的湖水清澈如镜,倒映着层层叠叠的云影。
这里灵气浓郁,薄雾缭绕,偶尔还能看见几缕灵雾在山间流转。
谢恒舒和殷琼御剑而行,两道剑光划破云雾,转眼间就看到了掩映在苍翠山林间的榭川居。屋檐下的风铃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为他们引路。
午时三刻,大部分弟子已经结束了晨练,三三两两结伴去斋堂用膳,路上人影稀疏。
“仙尊!师姐!你们回来啦——!”
一个眼尖的弟子远远看见他们,兴奋地跳起来挥手。
殷琼快步走过去,把手里的大麻袋一股脑塞给他:“喏,拿着!这是我和师尊在山下买的,你拿去分给师弟们,人人有份!”
年意抱着沉甸甸的麻袋,憨憨地笑了:“师姐真好,下山还记着给我们带……咦?仙尊这是……?”
他这才注意到后面的谢恒舒。
白衣仙尊怀里抱着一团血糊糊的东西。
“这是。。。。。。?”
“一只灵狐,”殷琼解释道,“我们在山下救的。白储在不在?它伤得很重。”
年意为难地挠头:“白储师兄接委托下山了,现在不在居里……”
“什么?”殷琼瞪大眼睛,“他怎么擅自就接委托去了,不是上次才被那只鲤鱼精打成重伤的么?临敬仙尊都叫他好好修养了,怎么又下山去了,真是闲不住……”她转头看向谢恒舒,“师尊,现在怎么办?”
“无妨,我来治。”谢恒舒淡淡道。
殷琼松了口气:“那我给它安排间客房养伤……”
她愣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过,最近明玉居来了不少修士,居中客房都已经满了,就剩……”她偷瞄了眼谢恒舒,小声道:“就剩您院子附近那几间空着。要不……让它住您隔壁那间?也方便您照看。”
谢恒舒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狐狸。灵狐似有所感,抬头轻轻蹭了蹭他的指尖。
“嗯。”
得到了首肯,殷琼便和年意下去收拾了。
谢恒舒抱着这只灵狐去了药宗,一路上原胤都很乖,只是提溜着小眼睛四处看。
虽鲜少有人见过莫倾仙尊,但人人都识这白衣藤纹,所以不用打什么招呼就直接入了临敬仙尊的药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