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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光靠近你（第3页）

他的讲解思路清晰，言简意赅，不会让人觉得被冒犯。桑雨眠发现，和他一起学习，效率确实高了很多，沈述和王皓偶尔会凑过来问陈烬问题，或者互相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气氛轻松而融洽。

桑雨眠虽然大部分时间沉默，却并不觉得被排斥，反而有一种奇异的融入感。

期间，陈烬还起身去柜台买了几瓶矿泉水，分给大家。“旧时光”的老板似乎和他很熟，还笑眯眯地问他：“小烬，又带同学来用功啊？”

“是啊，赵爷爷。”陈烬笑着回应。

这一切都自然得让桑雨眠觉得，也许偶尔尝试一下这种轻微的“群体活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一个多小时很快过去，桑雨眠的作业完成了一大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沈述伸了个懒腰：“不行了不行了，脑子要炸了，我得去吃碗牛肉面回回血！”

王皓也表示要回家了。陈烬看向桑雨眠：“你呢？差不多了吗？一起回去？”

桑雨眠看了看时间，点了点头。四人一起走出书店，在门口道别。沈述和王皓勾肩搭背地朝面馆走去，剩下陈烬和桑雨眠并肩走向公交站。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拂在脸上很舒服。路灯已经亮起，勾勒出归家行人的剪影。

“今天……谢谢。”桑雨眠轻声说。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对陈烬说出带有明确谢意的话，不仅仅是为今天，也是为了这几日以来所有那些细微的照顾。

陈烬似乎有些意外，随即笑了起来，笑容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温暖：“谢什么，一起写作业而已。而且，有你这么认真的学霸在，我感觉效率都变高了。”

他的夸奖很自然，不带丝毫刻意。桑雨眠微微抿唇，没有接话。

公交车来了，车上人不多。两人并排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流动的夜景，气氛不再像最初那样僵硬，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平和。

快到青石巷时，陈烬忽然开口：“对了，下周末市里有数学竞赛的初赛，李老师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参加？我觉得你底子不错，可以试试看。”

桑雨眠怔了怔。数学竞赛？这对她来说是个陌生的领域。

“我考虑一下。”她没有立刻拒绝。

“嗯，不着急决定。报名表在我这里，你想好了告诉我。”陈烬说着，公交车到站了。

两人下车，走进昏暗的青石巷。快到楼下时，陈烬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拿出一本薄薄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习题集，递给桑雨眠。

“这个，是我初中时用过的，里面有一些竞赛基础的题型和思路，写得挺清楚的。你可以拿去看看，参考一下，不一定非要参加竞赛，对开阔思路也有帮助。”

他的理由总是那么充分，让人无法拒绝。

桑雨眠接过那本略显陈旧的习题集，封面上还有陈烬当年稚嫩的字迹写着名字。她握著书本，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的质感。

“谢谢。”她再次道谢，这次的声音比刚才坚定了一些。

“不客气。”陈烬笑了笑。

“明天见。”

“明天见。”

桑雨眠转身上楼，听到身后陈烬轻快的脚步声也响了起来。她没有回头，但握着那本习题集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回到房间，她打开台灯，翻开了那本习题集。书页间除了工整的解答，还有一些细小的批注和思考痕迹，能看出主人当年的用心。

窗外的夜色宁静，楼上传来的隐约响动，此刻听起来也不再让人觉得烦躁。

这一天，似乎和之前的许多天一样平淡。

但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那种紧绷的、随时准备逃离的感觉，似乎松懈了一点点，就像紧闭的蚌壳，被温和的海水日复一日地冲刷，终于露出了一条细微的缝隙，允许一丝微弱的光照了进去。

今天的桐城，没有下雨。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