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微家里的装修风格和她的报道如出一辙,简洁明了。
沈立微说:“我爱人是警察,我以前又是做社会栏目的,可能跟职业有关,我们都不喜欢太复杂的装潢。”
胡逢宴扣住文一越的肩膀:“等你以后出名了,记得给沈老师一家送个‘正义之家’的锦旗。”
不知是不是出于对她爱人职业保护的原因,家里只有几张孩子的照片。
胡逢宴又问:“您孩子呢?”
沈立微说:“暑假丢给她奶奶了,我休息几天,出去实现实现自我价值。”
沈立微看了眼时间:“我爱人快回来了,我边做饭边跟你们说吧。”
“我来吧。”胡逢宴说。
“那怎么好意思呢!”
文一越说:“您不用跟我们客气,是我们有求于您,做多少都是应该的。”
胡逢宴寻思,文一越的情商像是有个开关似的,说开就开。
沈立微爽快地拿来围裙:“我也不跟你们客气了,咱一起做,我活了半辈子,没想到还有机会能跟两个帅小伙一起下厨。”
文一越有些困惑,他没说要帮忙啊。
沈家厨房是开放式的,足矣容纳三个人,但沈立微忙活了一阵,见胡逢宴确实像是个会做饭的,就摘下围裙,坐了一旁的餐桌上。
文一越拿着两个西红柿无所适从,胡逢宴轻轻一笑,“你也休息去。”
“好。”
文一越在沈立微对面坐下:“沈老师,您已经知道,我们是为陆弥来的。听说您之前采访过她,不知道当时都采访了哪些内容呢?”
提起陆弥,沈立微一阵神伤。
“在采访她之前,我刚被调到娱乐版块,当时听说了很多她的黑料,说来惭愧,再见到她之前,我是戴着有色眼镜的。可是没想到她本人非常有礼貌,不但早来了,还按我们每个人的喜好,买了热咖啡、热牛奶。”
文一越说:“陆弥不是传闻中那样的人。”
想当年他身披马甲帮陆弥说话,反而引来几万条骂他的留言。
“我本来是想就她的绯闻进行采访,但中途她惊恐发作,吃了药,休息了不到十分钟,就要求继续采访。我出于社会记者的本能,便问了几个提纲上没有的问题。当时陪她来的,我记得也是个小姑娘,应该是她的助理,立马打断了我,但陆弥说没关系。我第一次了解这个光鲜靓丽的大明星背后的原生家庭,心疼不已,采访结束后,还给了她一个拥抱。后来她出事,我去她家里探望,发现她妈妈对前来采访的记者明码收价,我实在看不下去,便没再和他们家联系。”
陆弥的家庭情况,文一越和胡逢宴都知道。
陆弥爸爸烂赌成性,妈妈又重男轻女。当年陆弥本来已经考到了一个可以减免学费的大学,却被她妈妈改了志愿,要把陆弥卖给债主。
在他们的帮助下,陆弥逃去了岚市,开始在酒吧驻唱。
虽然在参加比赛时,陆弥因出身贫困家庭,获得了一定关注,可后来全网都搜不到关于她家庭的报道。
这背后可能有两种原因,一是陆弥自己不愿意把自己剖析给公众,二是有人故意将她打造成光鲜的符号,掩盖了她所有的伤口。
娱乐行业乃至整个社会,像航海家追捧新大陆一样,追捧着财富、地位,不论是文一越的公司,还是司念飞的M机构,都有不少把寒门出生的少男少女打造成亿万千金、公子的案例。
在这个行业里有句话,叫如果没有惨到家破人亡,那就是富二代。
文一越刚要问这片报道没有公开的原因,咔嚓一声,房门被从外打开。
沈立微说:“我爱人回来了。”
文一越随他站起来,炒菜的胡逢宴也把火关小,拎着锅铲转身。
在看到沈立微爱人的一瞬间,胡逢宴手中锅铲险些滑落,他不着痕迹抓住锅铲柄。
沈立微介绍道:“这位是我爱人,他现在在市刑警队,刚升副支队。李惟,这两位是我以前的学生。”
作为全民巨星决赛亚军,统招全日制本科、本省高考理科状元的文一越,比这个副支队长更敏锐地察觉到了胡逢宴的动静。
他朝眼前秃顶啤酒肚的男人伸出友好的右手:“您好,我叫文一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