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言和答应的太干脆,她还以为是冲冠为红颜,又或是铁树开花老房子着火。
桌上的空盘子服务员收了一趟又一趟,宁不移边嚼着边盯着动作,为什么一个大盘子里只有那么一点点菜。
祝言和偏头问他:“醉了没?”
少年杵着筷子在碗里,打了个嗝回应:“没睡呀,我醒着呢。”
说着他努力睁了睁眼睛,只是吃得有点饱,有点晕。
祝言和看着他轻笑一声,下一刻被他的漂漂拳揍了,挠痒痒第一人。
两人先后踏过店门槛,月亮静谧地挂天,撒下融融月色,宁不移拉着他的衣角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身形不稳地一晃一荡。他想到什么,忽然停下脚步:“祝言和。”
宁不移脸颊翻上醉后的红晕,只眯着一条缝看人,祝言和被揪着衣摆停下来侧头看他。
他拍拍胸脯,一副大气凛然:“我原谅你一直说我了。”
祝言和只静静地看着他,原谅谁,难道每次不是说他当场就报了么,祝言和问:
“怎么突然说这个?”
宁不移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缓缓才开口:“因为,你肯定很难受……”
他自己上小学的时候,有好多人要和他玩,但是他不喜欢,因为他们眼睛不好总是会撞到他,丢的沙包也总是丢不准就会掉他身上,他就不想和他们玩了。
转学前,宁不移收到了那些好朋友的送别信,他兴冲冲地打开,里面赫然印着一个红颜料的手印,歪歪扭扭的线条字还带着拼音。
“野种,以后qi负不到你了,好难受啊。”
“祝你早死啊。”
“打开这个信,你就被gui缠上了。”
……
他当时傻才没有看出来所以他才不在乎,但是祝言和这么聪明,被欺负肯定可以看出来吧。
祝言和在他眼前蹲下身,仰头看着他轻声问:“你知道什么了?”
“知道……你以前被欺负。”
宁不移喏喏回他,一定是被欺负才变得这么爱说人,他不怪祝言和。
祝言和回头看了眼插兜站在那儿的祝竹。
“不关我事,我只说了哥你当时在我病床前说的话。”祝竹举起双手表示清白。
祝竹站在暗处,他们两人像在闪光灯的舞台上演着话剧。
“然后呢?你可怜我了?”祝言和语气淡淡。
“才没有。”他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急着反驳,又伸手摸上祝言和的发顶,声音轻轻的,“祝竹姐没有错,你也没有错,你好勇敢,是我最最厉害的兄弟,你说我我也不会生你气的。”
摸摸头这可是他从动画片里学得最有用的一招了。
祝言和站起身,他怎么会不知道宁不移的意思,但是谁让他擅作主张地安慰自己的,他根本不需要。
祝言和眼底带着一丝欲望和看不懂的情绪,他问:“你醉了吗?”
宁不移踮起脚,用头顶撞他的下巴:“我怎么可能睡了,你到底有没有听见啊?”
男人抬手捏住他的下巴,仔细端详着他的脸,浓密的眼睫正轻颤着,眼神已经不清明,嫩红的唇像一颗熟透的果子待人采摘。
“宁不移。”
“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