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电梯里,简礼叙扶着半靠着自己肩膀睡着的沈安郁,温声问。
可得到的却是沉默。
简礼叙垂眸,为了更好的搀扶醉死过去的下属,手臂穿过沈安郁宽松的西装外套,揽住青年纤细的腰肢。
因落后于队伍后方,待他和沈安郁走到酒店大厅时,不少同事已经乘坐电梯回了房间。
简礼叙掏出手机,本想问沈安郁的组长,青年住在哪间房间。
但发出去的消息,却石沉大海。
想到今晚不少下属都喝了酒,简礼叙看着不断上升的电梯,最终按下了去往自己房间的楼层。
总统套房。
当简礼叙推开房门,把已经昏睡过去的青年放到床上时,不等他拿出手机给沈兮浮发条消息,告知他的丈夫在他这儿,就见床上,许是酒气上涌,沈安郁侧过头,脸颊追逐着被子上的凉意,手却扯开了领口处的领带。
青年肉粉色的唇瓣微张,无声说了什么,看口型,应该是“热”。
“……”
简礼叙敲着字的指尖微顿。
如果不是他清楚,当时给沈安郁递的那杯酒,只是一瓶普通的啤酒,没被人加什么药的话,估计得怀疑是不是某个擅自揣度他心思揣度偏了的员工,偷偷做了什么。
熄灭屏幕,简礼叙调整了中央空调的温度。
走到床边,他本想给醉鬼拍个照,发给他的“妻子”看看,结果镜头里的青年怎么看,怎么不对。
像某种涩情片的开头。
简礼叙调整了下摄像头。
却仍觉得不对。
最终认命地收起手机,替青年整理着被弄乱的领口,“别动。”简礼叙抓住沈安郁抗拒的手腕,本以为感受到束缚的青年会剧烈挣扎,却只见到青年在他话落后,慢慢变得乖顺的肢体。
顺从得,仿佛在之前无数个日夜里,他就是如同这般,讨好着他的妻子。
简礼叙喉结滚了滚,一言不发,过了不知多久,他突然轻笑了声。
看着眼下因酒精染上一层薄红的青年,简礼叙喃喃问:“如果你知道,你的妻子是个男人,还会像现在这样,爱‘她’吗?”
松开握住沈安郁手腕的手,简礼叙起身,站在床边注视着床上的沈安郁,点了根烟。
自从那日从酒吧里出来后。
简礼叙已经很长时间没再吸烟,昏黄灯光下,他立体的五官被烟雾笼罩,令人看不清他眸中的情绪。
只有还缠着纱布的左手,因疼痛,微微颤抖。
可越是疼,就越是让简礼叙清醒。
令他清楚意识到,此刻躺在他床上的青年,是他多年好友的“丈夫”。
虽然他们连结婚证都没有——虽然青年,被他所爱的、男扮女装的“妻子”蒙骗在鼓中多年。
“……哈。”简礼叙突然笑了声。
一根烟的时间很短。
短到足以令简礼叙想清一切利弊。
他俯身,包裹着纱布的左手轻抚着床上沈安郁白皙的脸,修长的指尖慢慢撩开青年额前过长的发丝。
虽然从一开始,简礼叙就知道,沈安郁长得绝对不差,不然也不会让沈兮浮看得那么紧。
但仍旧没有想到,藏在木讷与老实外表下的沈安郁,长着这样的一张脸。
漂亮得令人惊叹。
是一种直击人视觉,不加掩饰直白的漂亮,却并不女气。
也令人更加好奇,无数个黑夜里,被妻子所占有时的青年,是个什么模样。
会害怕吗?
还是眼中含着泪,一边耻于自己是自己妻子的“妻子”,一边又因种种原因,默默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