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合着就他一只狗呗?
而院子里的另一对儿,已经从雪堆里搬到了床榻边。
酒坛子七倒八歪地摆了一地。
他们已经极少能靠在一起喝酒了,因为政见不一,甚至连说话都很难做到心平气和了。
“苏云汀,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苏云汀提着酒壶,不轻不重地抵住楚烬的胸口,“你这人,心这憋着坏呢,我若是不管着你,你迟早变得跟你父皇一样。”
“一样什么?”楚烬一把扣住他的后颈,道:“你说,我和父皇一样什么?”
苏云汀有气无力地推了他一下,“一样的嗜杀。”
楚烬颓然地松开手,低声笑:“苏云汀,彼此彼此。”
苏云汀大口闷了口酒,陪着他傻笑。
“你有没有……”楚烬的嗓音骤然低哑下去:“哪怕一刻,后悔过?”
或许是烈酒作祟,那些曾倒在苏云汀手底下的亡魂,像是画像般闪回在他脑海里,那些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无不诅咒着他。
他们中的有些人的确罪该万死,可也有些……本不该死。
苏云汀自顾自摇摇头,唇边牵起极寡淡的笑,像是自嘲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一个好人,是走不到如今的高位的。
好人都死了,林妃死了,他父亲死了,只有他这个祸害遗千年。
“但我……”苏云汀的声音很轻,轻得如风一吹就散了:“有愧过。”
楚烬喝掉最后一口壶中酒,刚想起身拿酒,边听身边人道:“在林妃娘娘自戕的时候……”
“咣啷啷——”
酒瓶子从楚烬的手脱落,在青石地面上滚得老远。
门外的风雪漫进来,冻结了暖阁里的热络。
楚烬缓缓回过头,眼睛里赤红爆满血丝:“苏云汀,你若再敢提朕母妃,朕跟你拼命。”
苏云汀仿若没听见般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楚烬猛地伸手掐住他的脖颈,力气大到几乎可以听见喉骨的错位声:“你若是想说,便将事情真相原原本本脱出,你若不想说,最好现在就给朕闭嘴,否则朕不确定下一刻会不会将你掐死。”
苏云汀没有挣扎,甚至比他在床上还更安静几分,仿佛笃定楚烬本根杀不了他一样,脸上透出一种诡异的平静,只有唇瓣因为生理性的窒息微微颤抖着。
最终,楚烬颓然地松开手。
就算……
他的父皇死在苏云汀手上,他的母妃也因苏云汀而死,他!还是杀不了苏云汀!
他跟他父皇根本就不像。
“咳……咳咳咳!”骤然涌入的空气还是让苏云汀咳得眼泛泪花。
楚烬极慢地起身,目光在苏云汀蜷缩的身上停留一瞬,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手在空气中招了招。
“走了。”
一声极轻、极哑的轻唤,拽住了他的脚步:“楚烬……”
楚烬顿住,却没回头。
苏云汀撑着手臂支起上半身,“要不要……做一次再走?”
楚烬抬手拉开木门,一只脚迈了出去。
“在我家,还没做过……”苏云汀软绵绵的声音追来。
楚烬收回右脚,反手将门关上,转身回来。
他一把将苏云汀打横抱起,近乎粗暴地将人按进柔软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