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他倒吸一口冷气,刚想抽手,却突然觉得如此,也不如苏云汀的万分之一难受。
咬吧,不过是些皮肉伤。
莫要咬到自己的舌头就成,好好的伶牙俐齿,还在留着跟他斗嘴吧。
苏云汀神志不清,甚至连呓语都是乱的。
一会儿,“阿烬,快跑!”
一会儿,“楚哥哥,不要走。”
一会儿,“楚烬,你就是个冷血的王八蛋。”
再一会儿,“陛下,臣还想要……”
这些乱七八糟的呓语,仿佛是说尽了他们一路走来的羁绊,饶是楚烬这样有泪不轻掸的人,眼底也闪着晶莹的光。
这一夜,是一分一秒熬过来的。
直到天边既白,苏云汀才沉沉睡去。
只是他眉心仍旧蹙在一起,好似在梦里也没得到想要的安宁。
楚烬慢慢将他放平,才敢活动一下僵硬的肩膀,回身解开束缚苏云汀一夜的铁锁,手腕处的肌肤早已殷红一片。
一圈又一圈,渗着血丝。
替苏云汀掖好被角,楚烬缓缓起身。
他没有叫人传膳,也没有喊人伺候更衣,而是走到了龙案前,将近期所有的奏折都搬到桌子上,一个一个的翻着。
一定是他漏了什么!
楚蛮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嫁与禁军统领沈擎之子,沈从安为妻了,为何又突然算计上苏云汀了呢?
这一切,早该有预料才是。
一定是他漏了二人和离的奏折,没在早一点发现端倪,才导致苏云汀遭此劫难。
都怪他,以前批奏折时不尽心。
以为自己是傀儡皇帝,甚至在奏折上先见了苏云汀的盖印,就气得他不想多看一眼,所以才漏过了这么重要的奏折。
楚烬逐个翻过了以后,还是没有找到这样一封奏折。
于是,又搬来更久远的奏折看。
太阳从东方慢慢高升,又落回了西方。
楚烬翻开最后一道奏折,忽然猛地一挥衣袖,将整整三大摞的奏折全部扫落龙案。
“没有!”
三省、六部,连那些没用的陈年闲话,他全都看遍了,就是没有请旨和离的奏折。
郑家好大的胆子,驸马还没死呢,就已经等不及给苏云汀下合欢散了,真是为了将苏云汀牢牢绑在他们的贼船上,一个女子连名节都不要了,也要陷苏云汀于不义。
好好好,真是煞费苦心啊!
屏风后,苏云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走到龙案旁俯身慢慢去捡散落的奏折。
“陛下,是在找请旨和离的奏折吗?”
“你见过?”
苏云汀摇摇头,唇边浮起淡淡地笑:“没有,从来就没有那么一封奏折。”
“皇姐不想和离?”楚烬怔愣坐回椅子上。
“臣以为,郑太后是想借我的手,暗中除掉沈从安,逼禁军统领沈擎和我离心。”苏云汀捡起一部分奏折,放回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