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汀未答,楚烬又追问:“跟朕比呢?”
“幼稚!”
苏云汀是打心眼里觉得楚烬幼稚,像一个争宠的幼童,为了抢一块糖大打出手,非要争个“谁比谁重要”。
楚烬不依不饶,“朕可比不得沈擎跟你同仇敌忾,咱俩见面便只有拌嘴,啧啧。”
自刚才剑拔弩张到现在,苏云汀终于露出一抹浅笑:“陛下更重要。”
楚烬和死人较了一阵子的劲儿,这才满意地笑笑,伸出没受伤的手在苏云汀的左肩上捏了捏,那左肩的衣服下藏着一条同样的疤。
而今,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倒成了限定情侣款伤疤了。
楚烬对自己的这番“作品”很是满意,掐着苏云汀左肩的疤,缓缓道:“朕今日这苦肉计,和你当年替父皇挡的那刀比起来,如何?”
“当年……”苏云汀的声音淡淡的,神色未变:“刺客那一剑偏了,若是他能直接刺穿先皇的心脏,臣就不挡了。”
苏云汀说的坦然,好似不是弑君。
只是话家常罢了。
楚烬更是不像死了爹,也跟着没心没肺地笑笑:“朕瞧着你是不甘心父皇死在别人手上,要亲手弑了君才解恨。”
“随陛下怎么说罢。”
苏云汀给楚烬包扎好,刚要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却被楚烬双手一拢腰,扣在怀里。
楚烬蜻蜓点水吻了吻他的唇瓣,“朕受伤了,心疼吗?”
苏云汀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
“朕也心疼。”楚烬沉吟了一瞬,轻声道:“当年,朕也心疼的快要死了,可你偏偏恨父皇也恨上了朕。”
二人的唇贴的很近,苏云汀能清晰地听到楚烬沉重的呼吸声。
“你活该。”苏云汀唇瓣贴了贴楚烬的唇,不禁回忆起那年的春猎来,眉头全都皱在了一起:“你与先皇如出一辙,狠厉又不择手段,即便自伤了龙体,也要逼迫我杀了沈擎。”
楚烬笑笑,没有反驳。
“彼此,彼此。”
“不一样。”苏云汀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虽不择手段,却从未利用过你。”
楚烬闻言,上下打量着怀里大言不惭的人,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将朕摆在皇位上,成了人人戳脊梁骨的傀儡也不算?”
苏云汀从楚烬怀里钻出来,肩并肩跟他靠在一起,“那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楚烬声音沉的可怕,若是其他人早就吓得要给他跪了,“苏相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楚烬!”
回忆起过去,苏云汀也不禁升腾起火气来,“你若是想将过去的烂账都算一算,指不定你欠我的更多呢?”
楚烬知道他要说什么,先下手为强道:“你莫要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推到朕的头上。”
苏云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话:“我父亲怎么死的,陛下心里有数。”
殿外,禁卫军杂乱的脚步声,衬得殿内安静极了。
烛火“啪”地炸出一个火花,映着二人脸上的怒色。
“主人——”
杨三猛地推门而入,他力气大,再结实的木门经他这么一推,也挂在门框上“吱嘎嘎”地来回逛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