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楚烬在皇帝面前露了脸,才破格晋为妃。
得了妃位后,他们的生活才算有了改善,再也不必制香还钱了。
可楚烬清楚的记得,他母妃在死之前,确实重操旧业制起了安神香,楚烬不知道她给谁制的,但想来,那时的母妃已经不是谁都可以劳动的了。
楚烬看着郑太后,终于是和记忆连起来了。
郑太后突然拽了楚烬的手,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好一个母慈子孝,“当年,林妹妹也是如此拽着哀家的手,哭的梨花带雨,说家中还有放不下的皇子,说自己不想就此死了……”
饶是楚烬再清楚,这都是郑太后的挑拨之言,脸色还是不受控地暗沉下来。
手指捏紧茶杯口,一寸寸泛了白。
郑太后见他这般,心底早就乐开了花,但是勉强还是挤了几滴清泪出来,“可是——”
她修长的指甲刮了刮茶杯壁,“哀家那时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后,哪里抵抗得了苏家的权势,眼睁睁看着苏云汀将……”
“将林妹妹,逼迫致死。”
炉子中的炭火噼啪响,楚烬手中的瓷杯“咔”地裂开了纹路。
“……为何?”楚烬的声音极低。
有一些陈年旧事,本该随着那些人死了而烟消云散,只是郑太后心有不甘。
他苏云汀想杀人就杀人,丝毫没给她留面子。
楚烬虽然是个废物皇帝,但他和先帝实在是太像了,那么一个孤高的皇帝,谁又知道,会不会终有一日能扳倒苏云汀?
就算不能,瞧着他俩对着干,也是解气的。
郑太后神色顿了顿,像是忍受了极大的侮辱,才和盘托出:“哀家不怕皇帝笑话,哀家和沈统领……”
“有私情。”
楚烬脑子里“轰”地炸开,眉目全都揪在了一起。
这些话由不得楚烬不信,没有女子愿意拿自己的名节编排谎言,何况是一国的太后呢?
不过,说谎,最重要的就是半真半假。
“而这一切,全都是苏云汀做的局。”郑太后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字字如刀:“他故意设计捉奸,逼哀家搭上他那条贼船,可惜你母妃误入此局,苏云汀为了不暴露他的野心,逼、逼迫你母妃自戕。”
“咔嚓——”
楚烬将指尖的茶杯攥得青白,血混着茶汤一滴滴落在地毯上,心脏已经说不清被捅了几个窟窿,倏倏地往外冒着凉风。
突然,殿门被风雪鼓动,“砰”地一声撞开。
苏云汀一袭素白衣服跪在门外,身上还披着楚烬给他的狐狸皮氅,大风搅着落雪几乎将他吞没,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呼啸的大风撕碎。
楚烬猛地抬头,眼底早已猩红一片。
他现在已经不能说是演戏了,已然是动了真怒。
许多人都想拿捏他,这段故事他听了许多版,既有苏云汀的欲言又止版,也有苏云枭的暗中偷窥版,甚至一些无关人等的道听途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