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到后来,骂无可骂,就骂他父皇王八蛋,独断专行,杀人如麻。
老王八蛋生小王八蛋,一家人没一个好饼。
就差没骂娘了。
楚烬被他骂急了,也回嘴骂他:“就你是好饼?抱着个歪脖子理论,非要在上面吊死,几大世家各怀鬼胎,都不一条心拿什么平权?”
怀里的人活像个醉汉,闭着眼睛挣扎了下身子。
楚烬倔脾气也上来了,不由分说将人按在怀里,“就你天天嚷嚷着平权,他们巴不得把你废了,好取而代之呢。”
“一盘散沙!”
最后几个字,楚烬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这盘散沙自以为自己多有权势,实际上全靠苏云汀拆东墙补西墙的维系着,一面对抗军权在握的郑家,一面护佑着在夹缝中还未壮大的新生世家的继承人。
赵太傅被“流匪”杀死以后,新的家主赵玦虽明面上是赵家家主,但实际上还未驯服家里的那些老古董们,每日都有新的麻烦,能叫他忙的焦头烂额。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
苏云汀就他娘的是个奶婆子,不等将几个奶娃娃扶持长大,就得先将他累死。
楚烬紧了紧双臂,下颌贴着苏云汀发热的额角,声音低沉:“苏云汀,你这小体格子还是算了吧,不如来换朕扛着吧。”
苏云汀梦中一个鲤鱼打挺,狠狠照着楚烬的胸膛给了一拳。
楚烬咬着唇闷哼一声。
怀里的人好似一拳没出气,楚烬又连着吃了几记拳头,终于被打出了脾气,将苏云汀两只手腕并在一起抓在手里。
“老实点,”楚烬的手掌很大,攥着苏云汀两只纤细的手腕,没比拎个娃娃多费多少力气,“不然,你明日又要责问朕跟你打架了。”
苏云汀没了挣扎的空间,整个人窝在楚烬的怀里慢慢平静下来。
楚烬自顾自叹了口气:“平日里瞧着克己复礼,一病起来就跟条疯狗似的,要不是你发着烧,朕都要怀疑你是故意的了。”
苏云汀的眉目生的俊秀,睡着时长长的睫毛垂在白皙的肌肤上,漂亮的好像个瓷娃娃,一双唇淡得好似失了颜色,不说那些薄情的话时,能轻而易举地诱人上瘾,让人止不住想吻了又吻。
楚烬轻轻的吻了上去,替他暖了暖冰凉的唇瓣。
双唇一触即分,楚烬暗自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太后跟朕说了许多当年的往事。”
他知道苏云汀听不到,便更加肆无忌惮了,好似想将心里话尽数都掏出去般,“可朕知道,无论是太后还是苏云枭,他们说的话都半真半假,朕都不信,只有你会与朕讲实话,可惜……”
楚烬瞧着他如纸般的唇,恨不得咬它一口,才能稍稍解气,“你这嘴巴硬的很,如何都不肯与朕说。”
当年的事儿,一直如鲠一般,堵在二人之间。
不碰都在痛,一碰更是像扎在心口流着血,任谁都敢拿出来跟他谈条件。
偏偏苏云汀又不解释。
平时都挺能和他抬杠的,一到这事儿上,就成了锯嘴的闷葫芦,如何都不肯全盘托出,就任由他们将脏水泼在身上。
如果……
他们不是政敌,该多好啊!
但他没办法苛求苏云汀站在皇权一边,而他也没办法强迫自己站在世家一边。
他们就像水与火,永远无法相融。
这一夜过的有点慢,期间小裴来过一次,送了碗汤药,又给火炉里添了柴,没敢多看二人一眼,就慌忙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