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穆然静静听下属的汇报,手指搭着桌沿轻轻敲击。窗外的阳光格外偏好他,给他镀了层唯美金光。
“这个项目的风险评估不够充分。政策改革以及市场波动因素没有完全考虑在内,另外还有海城同类产业竞争对手的潜在反应。”靳穆然将文件轻轻推回桌对面,“让策划部重新做一份详细的分析报告。”
“明白,靳董。”汇报完的高层汗流浃背,收起文件坐回座位。
“海城新区置地计划已经在推行,目前进入投标阶段。”唐秉呈交上另一份文件,目光不经意掠过老板冷峻的面容。
靳穆然接过文件翻看,神情专注。
唐秉性取向正常,但依然不免感叹有的人是天生赢家。
他从一进公司就跟着靳穆然。
刚得知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是盛禾掌权人时,他心里还有过多少质疑。
很快他发现对方出色的商业能力以及旺盛到可怕的精力。最高的记录是整整一个月,每天只睡三个小时。
他是天生的卷王、高精力人群。大脑永远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碎片化的休息也能迅速补充体能。
那时候盛禾处于极为关键的转型时期,元老守成、新锐激进。
公司内部新老两派冲击不断,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吵不完的架。唐秉每每想起那段是时间都会露出痛苦面具。
也是那时候,他认识到小宁总在靳穆然心中占据着何等地位。
你很难想象一个前一秒谈着过亿合同的霸总。下一秒隔着电话声音温柔地哄人吃饭穿衣睡觉。
这在唐秉的眼中,不过是琐碎到极致的事情。然而靳穆然从未有过不耐烦,事无巨细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再后来他见到宁笙真人,见识到他们之间那种旁人无法插足的相处模式,忽然也就理解了一切。
至于其他的感情,他不敢过多猜测,哪怕没有血缘和法律关系,也不能否认在世俗眼光里他们接近亲兄弟的事情。
唐秉收回思绪,抬头看向玻璃墙的方向,忽然表情一变。
刚刚还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宁笙不见了!
靠!唐秉心里咯噔一下。
这小祖宗跑哪儿去了?可千万别在公司里乱跑,更不能出什么岔子啊!
……
灯下的宁笙皮肤白得晃眼,眼尾挑起些弧度,微微下压的唇角竟和靳穆然不悦时有几分相似。
他已经完全不困了,现在精神得可怕。
“没记错的话,我好像很少来公司,也从来没有见过你们。”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眼眸一点点扫过他们头顶的数字。
很低,低得可怜。
大部分都是【5%】【3%】【1%】的个位数,有一个甚至是【-10%】。
宁笙挑起眉梢,他才知道这玩意儿竟然会有负数。
虽然上次拿顾嘉言实验没反应,但他依然觉得这个数字和自己有关。越高不一定是越好,但是低到这种程度……
那几个原本聊得眉飞色舞的员工像是尖叫鸡断了气,一张张脸涨得通红,眼神躲闪,没人敢接话。
宁笙眨了眨眼,重复他们刚才的话:“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纨绔?”
有人试图辩解,声音发虚:“额小宁总,我们就是工作压力大,所以随口一说……真的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宁笙笑了笑,他或许被靳穆然保护得很好,但不代表他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