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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标记（第2页）

所以往程锋胳膊上扎抑制剂的时候，他故意下了点狠手——针头撤出的一瞬，滋！喷出一小股鲜血。

——肌注都能滋血滋成这样，奔着大动脉扎呢？

程锋小声抗议：“你……扎穿我血管了……”

“不爽你可以去医管局告我！”

托盘摔得“啪啪”响，每一声都震得程锋脑子里嗡嗡响：“……我记得你没执照吧……”

“呦，多谢提醒，出了医疗事故我不用担责，哈~哈~”

林歌故作夸张地笑了两声——扰人美梦，这够判死刑了吧？没扎死你个王八蛋算我善良！

“能不能好好说话，我现在真的很烦……”

药效尚未发挥，程锋身上跟穿了件粗制毛衫一样，刺刺扎扎的，坐也坐不住，在椅子上频繁地换姿势。他也不想大半夜的跑来让林歌看笑话，可翻遍孤儿院的药品柜，竟然一支Alpha抑制剂都没找到。

想想也对，一堆小屁孩，备那玩意干嘛？

“心静自然凉。”

林歌背着他翻了个白眼——不是第一次大半夜被程某人敲起来打针了，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忽然又想起什么，转过身，语气稍显紧张的：“洛雪的标记没被覆盖吧？”

“没有没有，我没咬下去。”程锋即刻澄清。

“那就好，敢让他怀孕你就死定了。”

林歌稍稍松了口气，同时不忘再次提醒：“你有血族基因，他生你的孩子，会死，懂？”

程锋垂眼点了点头，一扫往日的锐利，侧脸略显忧郁。药效渐起，身上不刺挠了，可针都扎在了心里。被诅咒的基因注定会害死生下他后代的人，而区别于同类的道德感，又让他无法说服自己花言巧语地哄骗他人。幸运的是，洛雪和小雨可以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只是这份幸运至今还像云雾一般漂浮。

眼见刚刚还和自己斗嘴的人一秒消沉，林歌多少有点替对方感到心塞。想了想，倒了杯水放到桌上，以示安慰。血族因造血功能异常必须依赖人血生存，他们的后代也继承了这种异变的基因，自胚胎期就疯狂地掠夺母体血液，同时释放破坏凝血因子的毒素，致使母体生产时大出血而亡。他愿意相信程锋本性善良，但亲身经历过那么多死亡，有些话不得不往重了说。

程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温热的液体顺喉而下，却冲不开堵在胸口的那团郁气。血族Alpha可以轻而易举地覆盖掉人类Alpha的标记，所以洛雪对他严防死守，但只要看到对方颈后的那对齿痕，刻在基因里的Alpha竞争欲就会在他脑子里炸开一朵蘑菇云。

憋了三年，他终于是憋不住了：“喂……”

“啊？”

“……你……知不知道标记阿雪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

“哦，我以为，你俩关系好，他会跟你提起过。”

“从来没有，行了你别耗着我了，赶紧睡觉，我去给你拿床毯子。”

林歌耐心有限，大半夜的，好不容易没有夜诊要出能踏实睡一觉，他可没闲心再哄个超大号婴儿。

没想到程锋往椅子上一靠，耍无赖似的：“睡不着，有酒么？”

林歌气笑——你当我这是超市啊？想喝？行！

“药柜里有医用酒精！”

说完转身奔楼上去拿毯子。没多余的地方给不速之客放平了睡，地下室里有手术台，滚那睡去！没想到刚迈上级台阶就听身后传来柜门的吱嘎声，转头一看，嘿！真去翻药柜了！

他不得不返回去阻止：“你有病啊！酒精你都喝！自暴自弃也别死我这添——”

“这药，哪来的？”

林歌的声音被程锋举到眼前的药盒打断——米黄色的药品名称之下，赫然印着“慈爱医院专用”的猩红标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