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辉夜爱——”
她粗暴地打断他,盯着他,许久之后,垂下眼帘:“即使你杀了我吗?”
“……”
不能再待了,宇智波真是太可怕了。木叶怎么到处都是宇智波,走一处就有一处的宇智波?简直比某种双马尾昆虫也不遑多让。
辉夜爱甩开他,抿着唇跃走。
午间的雨又吝啬地飘了起来。
浮动的雨丝在天地间漂泊无定,让人联想到了芦苇,雪花般的芦苇被风吹起,阿紫坐在河边栓着的船上,她解开斗笠,身侧是她的弓,背上是她的箭,而岸上,是为她送行的宇智波佐助。
渐渐有了成熟模样的少年穿着黑底红云衣袍,神情倔强,芦苇花纷纷扬扬,就好像凭空撒下了一把轻雪,而这雪落在了芦苇荡中的两个人身上。宇智波佐助站在岸上看她远去。
阿紫说:‘我不愿参与进战争,教我箭术的老师是位品性高洁之人,我也立誓要成为她那样的人。事到如今,我已经无法再欺骗自己佩恩前辈和小南姐是为了和平而战了。’
‘我的箭,是为了正义。佐助,作为我如今唯一还活着的朋友,在我离去后也请务必不要忘记我们所做的约定,等到了战争结束,我们再来谈论……吧。你千辛万苦走到了这一步,不要忘记自己想要追寻的初心。’
宇智波佐助用草薙剑斩断系舟之绳。
年轻的宇智波静静地目送着阿紫远走他乡躲避战争。
阿紫坐在飘荡的小船里,隐入了絮絮芦花,天空又飘起了雪,在花做的大雪中,她吹起了笛。
名为紫阳花的雨忍少女教会了她吹笛,那是阴雨连绵下阿紫唯一能看见的关于永恒的雨之国度的明丽色彩。就像她从小南那儿听到的关于她和佩恩的过去——橙红发色的弥彦是雨之国坠地的太阳。
紫阳花被佩恩做成了六道之一。
她生前便极擅长通灵术,死后也作为佩恩六道的畜生道发挥了自己的天赋。
紫阳花为她吹起了笛,目送她离开连绵不绝的雨。阿紫为宇智波佐助吹笛,和孤执的宇智波渐行渐远。
——
宇智波佐助望着她的背影。止水追上他,在他身侧站定:“你认识她吗,幸?”
听他的口气,佐助问止水:“你认识她?”
宇智波止水苦恼地摸了下鼻子,顶着佐助探究的目光面不改色,说:“是战场上遇见的很有意思的敌人,没想到她居然来木叶了。”
“……战场上,吗?”
宇智波佐助握紧了空荡的手心。
辉夜爱走过街道,雨丝潮湿了她的衣服,她从街上各式檐角下走过,在玻璃的反光里看见了自己的神情——和宇智波佐助极像,仿佛他们有过一段朝夕相处的亲密时光,在这段时光里,她和他都越发趋近了挨近着报团取暖的另一人。
穿过庭院,溲疏花也似雪般纷纷扬扬。雪樱一样的花朵是辉夜晴子对她降生的期盼。粗中有细的母亲在战争前为她点眉,那时水之国的溲疏花盛放,辉夜晴子搂着她说:“爱是我的卯之花呢。”
辉夜爱驻足。
雪色樱花落在了她灰白的发,她仰起脸,花瓣又停留在了她淡色的唇和鲜艳的殿上眉。
她甚至想不起当初说出誓言前的信誓旦旦了。
“我的箭,是为正义……而生的。”
爱轻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