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个子不算很矮,但那人个子异常高,额头在男生的胸膛处蹭了两下,似乎是意识到不对劲,奋力想起身,紧张地浑身都在发抖。
“姜宝喜,还走得动吗?”
这声音有点耳熟,但姜宝喜一时半会想不起他的名字。
她的记忆仿佛倒退了好多年,温柔的人,她遇见的不算多,但是对她温柔的,却也只有那一两个。
是于轻冬吗?
他是来怪自己害他丢了性命的吗?
“对不起……于哥哥……我对不起你……”
姜宝喜摇着头,喉咙疼得口水都咽不下去,死死抱住他的腰,愣是不肯下来,只听见他的声音,眼泪就不自主地掉了下来。
两只手发了狠地掐住他的身子。
不肯让他走。
好似一松手,他就再也找不到一样。
万樾楞住,垂眸看她的眼神变了变,半阖的眼皮盖住情绪,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姜宝喜,我能进去吗?”
问一个丧失理智的病人这个问题,也就他能做得出来。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万樾自动将她的反应解读成同意,揽着姜宝喜往家里走,却被她抱得太死,无法动身。
他无奈笑了笑。
俯身将她抱住,顺手拿起放在门边的外卖盒和带来的水果,一同进了屋子。
万樾在玄关处停下,单手托住姜宝喜的上半身,她身材娇小抱起来也不吃力,微微低头脱下鞋子,赤脚踩在地砖上,又将地上的运动鞋摆放整齐。
姜宝喜还在嘀嘀咕咕什么,意识模糊。
顺着肩上毛茸茸的脑袋往下看,万樾乌黑的眼睛闪烁着,吐露出充满诱惑的口吻。
“姜宝喜,我能进你的房间吗?”
理所当然的,姜宝喜没有吭声,思索半天也不明白这个人在说些什么,几个字在脑子里晃来晃去,分辨不出意思,只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嗯……”
姜宝喜干脆叹了口气,浑身都疼得想哭。
万樾站直了身子,仿佛没看出她的难受,径直朝左边那间开着门的卧室走去。
自然到像回了自己家。
屋内干净整齐,东西不多,灰紫的主色调,灯没开着,窗帘也密不透风的关得严严实实。
目光在屋内随意扫过,最后定在飘窗边的木桌上。
年老笨重的木桌有些掉漆,在整个卧室充当最显眼的存在,左边的抽屉被撑得鼓鼓囊囊,画纸从抽屉的缝隙中漏出半截,隐约可见一个人影。
万樾抱着她,在木桌前停下。
一只手轻轻抚上桌子,似乎在摸索些什么,直到听见声脆亮的开关。
灰暗中,有人轻笑。
姜宝喜难受的要命,骨头缝里都在钻风,意识一会清晰一会模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又想吐。
好在有人及时将垃圾桶递来。
等她迷迷瞪瞪吐完,又温柔地替她擦拭,一口温水入肚,姜宝喜终于有力气睁眼去瞧眼前的人。
灯光有些刺眼,姜宝喜看了好一会才将万樾的脸看清,震惊到连话都忘了说。
她不说话,万樾也不着急,只是动作轻柔替她贴上退烧贴。
姜宝喜总算回过神来,下意识瞥了眼自己的桌子,狼狈又心虚地避开万樾的触碰,心跳如雷。
“你……你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