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轻缓缓吐出一口气,对着他点点头,进入墙角黄色的小门。
门内灯光昏暗,只有一个干巴巴的发青土豆在里面。
干巴土豆走过来,上下打量着他:
“好丑的孩子,一点都不圆润,还发芽了,啧以后可怎么办啊。”
萧轻对着它微笑不语。
很好,收集到了土豆界的审美标准这种冷门资料。
“没事,咱们好好干活一样是个好土豆。”
干巴土豆拍拍他安慰道。
“只要你能完完整整地回来……”
它突然笑了,发青的脸显得很阴暗。
“前辈……”萧轻正想趁机打听点消息,干巴土豆已经转身走入黑暗通风管道。
萧轻连忙追上去。
通风管里有股混着玫瑰香和霉菌的气息,霉菌将玫瑰华丽的香气污染,变得阴沉。
干巴土豆一言不发,领着萧轻来到通风管另一头:
“沿着垂下的土豆芽就能进入房间。”
萧轻站在出风口往下扫了一眼。
弗洛伊德的房间是个剧场。
蛋糕一样的紫色三层舞台矗立着,奶油般的丝带簇拥着一张张笑容夸张的人脸面具。
人类的蛋糕用花装饰,而在花朵的世界里,起装饰作用的变成了人脸,这一点弗洛伊德跟卡罗拉倒是一致。
观众席上栽满了穿着各式衣服的“人”。
他们膝盖以下被泥土掩埋,像是植物一样被安放在花盆里,一动不动的,从这个角度看不清是为什么。
还有嘴形的蓝色三角的门,原本位于走廊顶部,但此刻只是正常的立在入口处。
看来整个房间的空间方向和走廊并不同,不过在这破游戏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你今天的任务是收拾观众席,打扫灰尘。”
干巴土豆语气平淡地吩咐。
萧轻疑惑:“就我一个?”
这么大的剧场,就土豆那体型,要扫到什么时候去?
干巴土豆阴沉的脸上浮现一抹怀念:
“本来是有很多土豆的,大家每天都一起笑着工作,很热闹。”
“某一天突然少了一颗,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渐渐的,笑声越来越少,后来大家都不笑了。”
“直到三天前,最后一颗土豆回来,它失去了皮,找了个很高很高的地方跳下来,把自己摔成一滩土豆泥。”
灰暗的脸对着萧轻,简笔画的五官扭出一个奇怪的笑:
“花花爷爷这两天都没招到工,本来以为这单生意没得做了,没想到还是有热爱的工作的后辈啊。”
萧轻脑中自动响起一首送葬的小调。
怪不得这工作这么容易混进来,原来是废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