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接着一朵。
艳红的花挤挤挨挨地在苍白树皮表面盛开。
也许是太密集,也许是少了绿叶的陪衬,也许是蔓延的速度太快。
看起来并没有花团锦簇的美,反而像是在皮肤上蔓延的鲜红烂疮。
生机开始溢出。
每一个植物头守卫都开始发出花苞,血色的,腐烂流脓似的吞噬着原本的一切。
像一场无声蔓延的瘟疫。
有些守卫的身体开始时快时慢地蠕动起来,仿佛里面正在孕育什么活物。
“咕咕……赫……啊……”古怪的呢喃它们身上传出。
红兔子。
这种诡异的生机感又来了。
他警惕地盯着木头人的变化,一步步后退。
似乎是觉察到了他的逃跑意图。
木头人开满红花的脸上忽然裂开出三个空洞,两大一小,仿佛稚童用小刀挖出来的简陋脸孔。
从它空洞的“眼眶”涌出大量的藤蔓,藤蔓在空中交缠,朝着萧轻用相同的频率缓缓挥舞着。
好像许许多多的手正在对他招着。
“勒……埃……”大一点的洞里传出了嘶哑难辨的声音。
它在说“来”。
萧轻头皮发麻,来什么来?
他跟这玩意可没有交情,只有被盯上的危机感。
他很清楚以现在自己的实力根本成为不了猎手,只能成为猎物。
于是萧轻转身就跑。
身后是迟缓的脚步声。
“来……”
“来……”
萧轻不敢回头。
仓促的步伐砸在地上,为紧张气氛奏响乐章。
他拼命观察四周,寻找脱身的机会。
视线无意间扫过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黑金的材质地面多了一抹不和谐的灰色,像顶级豪车锃亮骚包的车漆上落了坨鸟屎。
黏糊糊软踏踏,中间有形状古怪的凹陷。
似乎是一坨被什么东西踩过的灰色软泥。
萧轻想起那个溜进沙龙混点心的软泥怪,能混进来蹭吃,当然也能混出去。
自己好歹有点投喂的情分,这玩意也看不出攻击性,蹭一次路应该还行吧?
他立即追着灰泥的踪迹过去。
可令人失望的是,这并不是软泥怪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