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卑鄙,但只要谢舒攸怀疑他的身份,觉得他可能还活着,就不会去找别人。
他死了谢舒攸找谁都行,可他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就不甘心看见谢舒攸放下他去喜欢别人。
一边给人希望一边又不去承认身份,说他贱也好,龌龊也好,他想不出什么两全的办法来。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跟谢舒攸谈以后。
他这一劫若能熬过去,第一件事便是去向谢舒攸负荆请罪,到时候任谢舒攸如何罚他他都甘之如饴。
若他死了……
谢舒攸也不至于因此太过伤心。
……
天色暗下来,江敛靠在窗边,打开窗就看见谢舒攸在客栈四周布置阵法。
明明是很隐蔽的位置,可谢舒攸依旧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在脑子给出该做什么样的反应前,江敛的手已经抬起来跟人打招呼了。
谢舒攸朝他点了下头便移开了视线,反应很是冷淡疏离,就像对待所有陌生人那样。
江敛心头像堵了一团棉花一样,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转头关上了窗户。
“江大夫……”一道声音犹犹豫豫道,“您脸色好白,去休息一会儿吧。”
是那天来求助他去救妹妹的那个孩子,这几日一直都在这里帮忙。
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是在初来漱岳城不久,某日外出采药子夜才归,路过乱葬岗时听到孩子的哭声,随手便救了。
依稀记得这孩子讲过被遗弃在那里的原因,似乎是他幼时大病过一场,本都要咽气了,却又被救活了过来。父母觉得是好事,其他亲戚却觉得是野鬼还魂视他为不详。
后来父母因故亡故,那些虎狼般的亲戚便认定了他的父母都是被他克死的,以除邪祟的名义将他扔在乱葬岗自生自灭,侵占了他家的房屋遗产。
江敛送佛送到西,使了点手段让他少了几个亲戚,拿回了家里的房屋银钱。
但孩子毕竟是孩子,没有大人庇护拿回容易守住难,不是亲戚也会有各路强盗毛贼来光顾,没多久就又回到家徒四壁的状态。
后来江敛忙于其他事,没有再关注他的情况。
偶然间再见到时,他就已经多了个妹妹。听他说是路边捡的,觉得她和自己一样可怜,就相依为命一起生活了。
“秦……”江敛张口想说自己没事,但却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了,只记得这儿人大多姓秦。
“秦沂,沂水的沂。”秦沂像根瘦骨伶仃的小竹竿杵在他面前,有些担忧道,“您的脸色太差了。”
昨日吃了过量的药,今日只能硬抗后脊那儿的疼痛,脸色难看点也是难免的。
江敛想起了什么,掏了瓶辟谷丹给他:“我没事,这个东西你吃一颗,今晚就待在房间里不要出门,知道吗?”
秦沂双手接过,懵懵懂懂点头。
太阳已经差不多完全落下了,江敛皱了皱眉,催着他进房间:“现在就进去吧,烛台有几个算几个全都点起来,不要灭,记住了?”
见他神色严肃起来,秦沂听话进屋关上了门。
江敛又掏出符咒加了几道在门上,做完这些,陈述也从一旁安置孩子的房间出来了。
陈述好奇道:“你干什么呢?”